沒有稱他的官職「賀鎮撫使」,也沒如長輩喚晚輩那樣叫他「清宵」。
「你知道辛待詔是女兒身麼?」興元帝直接問。
賀清宵沉默一瞬,坦然承認:「南下時不知,後來知道了。」
「後來,什麼後來!」
「從水中救起辛待詔後。」
「你大膽!」興元帝霍然起身。
賀清宵低頭:「臣有罪。」
「你確實有罪,你——」興元帝想罵他對女兒無禮,話衝到嘴邊反應過來。
這話不能罵,傳出去對阿柚不好。
「你既知曉辛待詔是女子,回京後為何隱瞞不報?你這是欺君!」興元帝指著跪在地上的青年,換了個罪名罵。
「臣罪該萬死。」
「賀清宵,你以為朕不會治你的罪?」
「臣沒有這麼想。」
「那你隱瞞不報是何居心?」這是興元帝最膈應的一點。
賀清宵是他選的北鎮撫使,天子耳目,到頭來卻欺他瞞他,如何能夠容忍。
「辛姑娘說給她一些時間,她會親自對陛下說清楚。臣反覆思量,這畢竟是陛下家事,不敢貿然介入。」
興元帝冷笑:「你是不是忘了除了長樂侯,你還是北鎮撫使?什麼時候需要你自作主張了?」
這話聽著有幾分刻薄,可說這話的是皇帝,在孫岩看來不但不刻薄,甚至覺得皇上對長樂侯過於寬容了。
要知道,賀清宵所為可是欺君!
「臣有罪,請陛下責罰。」賀清宵額頭貼地,一動不動。
興元帝從沒瞧賀清宵這麼不順眼過,冷冷道:「長樂侯辦事不力,午門外廷杖三十!」
前往長公主府的馬車中,昭陽長公主看辛柚心事重重的樣子,柔聲問:「阿柚在想什麼?」
辛柚慢慢看向昭陽長公主。
她在想,賀大人是不是已經被傳進宮中了,是不是在受罰了。
今早的碰面,她看到了賀大人被廷杖的畫面。
理智來說,欺君之罪如果只挨一頓板子就能揭過,已是幸事。
當她不得不恢復女兒身,賀大人就必然會面對是否早已知道她身份的詰問。
不承認,多疑的帝王不會信,就算逃過眼下的懲罰,很可能會留下更大禍患。坦然承認,往大了說就是欺君之罪,後果如何只在那個人一念間。
她對此表示擔心時,賀大人說若只是受罰來揭過此事就是萬幸,讓她不要插手。
她知道裝作不知或許是最好的,可真的到了這時候,又怎麼可能對他的受罰無動於衷。
冰冷的地面,圍觀的內侍,脫去衣褲在大庭廣眾之下承受棍打——賀大人本是局外人,會遭遇這些全是因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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