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正是那人提出立後的時候。
立周氏為繼後,向百官勛貴表明了他欲立三皇子為太子的心思。他知道她會因此失望,心生去意。他什麼都明白,做出的行動是以京營上萬將士布下天羅地網,要把她一輩子關進籠子裡。
辛柚沒再說話。
到這一刻,她已無話可說,只剩心灰意冷。這心灰,不是因為以後可能一直被困在京城,而是對那個人。
由西而東,出城時沒留意的沿途風景此刻盡收眼底,是無盡的褐土與尚未萌發新芽的枯枝。
不比冬日也綠意盈盈的江南,京畿之地的正月尚未褪去寒冬的蕭索枯敗。
還未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啊。
辛柚用力握住韁繩,手心刺痛。
趙飛帆騎馬走在辛柚身側,遙遙望見一隊人馬,先是面露震驚,隨後急忙翻身下馬,徒步迎上。
辛柚看著興元帝漸漸近了,漸漸停下。
以趙飛帆為首的這些將士跪了一片,山呼萬歲。
辛柚坐於馬上,沒有動。
不提那些禁衛,興元帝不是一個人來的,與他一起的還有昭陽長公主,以及賀清宵。
興元帝也騎著馬。
父女二人四目相對,其他人全都安靜下來,只有裹挾著寒氣的風從四面八方而來,吹起興元帝繡著騰龍的衣擺,也吹動辛柚套在身上的男式衣衫。
興元帝望著恢復本來面容,但男裝打扮的女兒,心中發悶。
「阿柚——」他喊了一聲,驅馬上前,「為什麼一定要走呢?」
到這時,辛柚也懶得維持那點虛假的溫情,冷聲道:「臣可以留下,可您並沒給出臣想要的,不是嗎?」
「阿柚,現實不是話本故事,你想要什麼朕明白,可朕確實給不了你」
「所以臣也沒強求不是麼?」辛柚微微抬頭,「臣只是想離開而已。」
「朕知道。」興元帝沉默一瞬,選擇挑明,「但朕不想你離開。當年你娘離朕而去,朕不知後悔過多少次,同樣的錯誤朕不會再犯第二次。」
辛柚聽了,彎唇譏笑:「陛下後悔的是讓我娘出走成功了,而不是為何變成娘親不喜的樣子,令娘親放棄了你。」
所以現在,他嚴防死守,絕不放她走。
「你真正在意的,從來只有你自己!」那些礙於皇權而不得不維持的恭敬、順從,在此時不復存在,辛柚終於痛痛快快說出這句話。
而她提到辛皇后卻踩到了興元帝痛腳,令他怒火上沖:「辛柚,你是打定主意,非走不可?」
辛柚冷冷回道:「但凡我還能動。陛下難道要用京營十萬大軍,月月年年提防臣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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