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憂愁地看了眼門外,斟酌幾番,勸道:「陛下要給殿下一個教訓,這本沒有錯。可太子殿下自小嬌生慣養長大,何曾吃過一點苦頭,這都跪了快一天了,奴才怕殿下的身子受不了呀。」
恭惠帝嘆了口氣,「你當朕不心疼?朕這是在教他,君無戲言。為君者,永遠沒有錯,永遠不會出錯,即便錯了也是對的,身為一個儲君,為情所困出爾反爾算怎麼回事。」
為父母和為夫的心態是很不一樣的。
年輕時,他希望自己愛的女人也能愛自己,對自己的愛充分回應,希望除了享受至尊的權力外,也能夠享受到至真的愛情。
但是當了爹就不一樣了,尤其端木硯清還是他看重的儲君。
年輕時容易被感情沖昏頭腦,到老了才明白,冷血無愛對一個君王來講是多麼寶貴的品質,也幸虧盈月走得足夠早,讓他早早封心鎖愛,否則還真不一定能做到這點。
至於端木硯清,他也沒有苛刻到不允許他有自己喜歡的女人。
但他不希望端木硯清過於痴情,痴情對一個帝王來講可算不上什麼好事。
張安在恭惠帝還是太子時就在他身邊服侍,這些年恭惠帝的秉性與變化他也都看在眼裡,瞬間就明白過來恭惠帝說這話的用意,知道恭惠帝不單單是生氣端木硯清馬虎,於是識趣地閉上嘴不再多言。
恭惠帝嘆息過後,話鋒一轉,「依你看,鎮國公家的大小姐如何?」
張安有點沒明白過來恭惠帝的用意,愣了愣,才遲疑地點了點頭,「自然是好的。」
只是,太子殿下不是一心要娶他家的二小姐麼?
恭惠帝和緩了神色,眯著和端木硯清如出一轍的丹鳳眼,點頭說道:「朕也覺得不錯。」頓了頓,忽又看向張安問道:「那你覺得,憑她家世和資質,夠不夠格做太子妃?」
張安到這才終於明白過來恭惠帝的用意,內心不由得為痴情的端木硯清嘆息,但面上還是笑著附和道:「早先太子殿下要求娶大小姐時陛下就考察過,確實是京中貴女中少有的人品貴重,自然是夠格的。」
恭惠帝臉上的笑意愈深,「古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今我兒資質非凡,身份尊貴,讓他元家姐妹共同服侍也不算辱沒了她們。」
最近元家憑空出現一位二小姐的事在京城可謂是沸沸揚揚,在端木硯清向恭惠帝坦白前,恭惠帝就對此有所耳聞。不是從他手裡的情報機構得知的,而是真真切切通過八卦的方式傳到恭惠帝耳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