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質雖然與這姐弟倆不對付,可聽元振這話卻打心眼覺得離譜。不就一幅畫嘛,有這麼神奇的效果麼?連骨肉相連的親人都比不上。
「爹,您這說的可算離譜了,那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呢,便是那寧居川自己的嫡親孩子未必能有自己老子厲害,何況是外甥。難道他們寧家出了一個才子,後世有子孫不成器就全可以賴在他身上,說是家門不幸了麼。」
蕙質自以為自己說的有理有據,然而元振卻十分不屑,「你懂什麼,一個小丫頭,才過了幾個年頭?這寧家可不一般,寧居川雖然出色,可寧家卻不僅僅只有他一人出色。」
「那孟相爺,本朝首位連中三元的人物,與那鎮南王,也就是我的岳父,年輕時是莫逆之交。若非岳父大人身份敏感,不能參加科舉,否則這狀元之位,少不得要拱手讓人。這是孟相爺親口承認過的,斷不能有假。」
「還有他家的第三代,如今的鎮南王世子,打小亦是出奇的聰明俊秀。以前他來京師,他外祖父讓他作文章,每回都比同齡人高出一大截,不過可惜了,」元振遺憾道:「生在這樣鐘鳴鼎食的人家,但凡家境沒這麼富貴,也能參加科舉,憑他的聰明勁,輕易就能中進士,日後少不得有一番大作為。」
前面的話,蕙質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但是這話倒真讓蕙質感到意外。
真是沒想到,那樣一個浪蕩子,竟是一個有著天人之資的。
腦海里頓時浮現那張俊朗的臉和那雙流光溢彩的桃花眼,再看看元振一臉的遺憾與不舍,蕙質心裡冷笑,恐怕在元振心裡,不只是把這寧如風當妻侄看吧,就是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他的寶貝女兒。
跟孟愫兒接觸的時間不短了,蕙質也能從點滴處窺到些許蛛絲馬跡,這孟愫兒身為那鎮南王妃的娘家侄女,按理來講是站在王妃那頭的,卻有意無意對寧氏母女流露出很深的鄙夷,自古姑嫂關係就是個老大難的問題。
因此蕙質很有理由的相信,鎮南王妃與寧氏結怨頗深。
而今又見元振這吃不到葡萄的模樣,蕙質一下子明白過來許多事,不由得心中冷笑,同時生出稍許捉弄的心思。
「父親,容女兒多嘴說幾句,」蕙質隱去眼裡的冷意,神情關切對元振說道:「既然那寧世子不論家世還是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好,莫不如將姐姐指給他做世子妃,他們本就是姑表姐弟,若是聯姻,此非親上加親。」
元振看著蕙質一副認真的模樣,不知情的還真會誤以為這姐妹倆感情有多好,妹妹時刻關心姐姐的婚姻大事。
「你姐姐的事不用你管。」元振睨了蕙質一眼,沒好氣說道:「你顧好你自己就行。」
蕙質已經提前得知她和元筠姌即將一同入東宮,說這話也只是調侃罷了,原想著捉弄元振一番,讓他白忙活一場,沒想到元振壓根不上當,自己也覺得怪沒趣的。
撇了撇嘴,隨口說道:「是,女兒明白,姐姐的事自有父親操心,用不著我關心。不過父親,您剛才不是說我娘有兩幅名畫麼,一幅唐大家的,一幅寧二公子的,怎麼我在我娘的遺物中沒瞧見呀。」
她馬上就要出嫁了,這輩子都不想再輕易沾惹元家的事,她可不想她娘的遺物落到這群噁心的人手裡。
蕙質倒不會認為這兩幅畫會像其它珠寶首飾一樣被偷賣出去,這可是兩位寧家的畫,是藝術品,還是最頂尖的那批,一旦出現在市面上,一定引起轟動,所以蕙質篤定這畫是被元振偷偷收了起來。
果然,元振承認了。
「這畫的確在我這裡,不過已經給你娘當作陪葬品了。」元振說道。
蕙質一聽在她娘那裡,雖然有點可惜,但也終究釋懷,好歹沒落在外人手裡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