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慧娘眼淚如滾珠般落下,流著淚冷笑連連,嘶啞著聲控訴:「我以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天能靠自己的一腔真心感動你,沒曾想你是如此沒心肝,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裝作個痴心種子的模樣,得不到心愛的女人,就學人家養什麼替身,抬舉什麼蘭姨娘,搞個什麼蘭苑出來,一大把年紀了,臉都不要,公然帶著比自己小二十幾歲的小姑娘登堂入室,一味的嬌縱那個小賤人,任由她對我蹬鼻子上臉,在我頭上撒野……」
說到這,似有萬般委屈,哽咽著再說不出話,抽泣良久,才又繼續說道:
「我真是賤,被你輕賤到如此地步才願意看清楚你的為人,你這樣不把我當人看,我也就不必顧念十來年的夫妻情誼。既然我不痛快,那大家都不要痛快,死吧死吧,一起死吧!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想拉著大家一起死!十來年怨婦深閨的日子,早就把我逼瘋,你既口口聲聲說我是瘋婦,那我就瘋給你看!臨死前一定拉所有人做墊背!」
洛之槿一直默不作聲聽著,聽到她要將所有人拉下做墊背,平靜無波的眼眸忽然湧現一股殺氣,不過轉瞬即逝,只冷冷注視著顧慧娘,語氣淡淡問她:「說完沒有?」
顧慧娘心都要碎了。
與洛之槿做了十幾年的夫妻,對他十幾年如一日無微不至的照顧,早就摸准他的脾性,怎麼可能沒察覺到他一晃而過的殺氣?
女人終究不比男人心狠。
話縱然說的再難聽,多少還顧及著多年的情誼,還心存著一絲絲幻想。
這抹殺氣的出現,可算是把顧慧娘僅存的幻念掐滅了個徹底。
剎那間,心痛如絞,顧慧娘捂著胸口跌倒在滿是水漬的地上,放聲嚎啕大哭。
洛之槿面無表情看著她哭,仿佛瞻仰遺容般,冷淡的目光無聲宣告著顧慧娘的死刑。
顧慧娘哭了有一會兒才漸漸止住,擦著眼淚緩慢從地上爬起,臉上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紅腫的眼睛亮的嚇人,一瞬不瞬盯著站在自己對面的洛之槿,哽咽著一字字說道:
「我父兄都沒了,顧家已經沒有人再為我撐腰,你自然是可了心的作踐我。不過你們別得意,你們幹的那起子男盜女娼的事,老天爺早晚會看不過眼,讓你們一個個遭天譴的!」
洛之槿皺著眉,嘲諷而厭棄地看著顧慧娘。
只有勝券在握的人在面對威脅時才會如此氣定神閒,眼神里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慌亂,才會用嘲諷的目光看著威脅自己的人。
顧慧娘見自己的威脅絲毫不起作用,看著洛之槿這副自以為是穩操勝券的模樣,瞬間暴怒,一把撲向洛之槿懷裡,雙手揪住他胸前的衣襟,仰頭死死盯住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般,掀唇發出陣陣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