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寧如風不動聲色掃了眼假裝局外人的謝覃和顧子階,恐怕這兩個人事先也得到過洛之槿的信,這是在唱一出雙簧呀。
寧如風不由得十分好奇,瞬間來了興致,他倒是迫不及待想看看,這幾人究竟要如何配合,將話題引到提親一事上。
謝覃身為官僚,演得一手好戲,拍著洛之槿的肩,表情與有同戚,安慰道:「洛兄,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年紀也一大把,不要再操心兒女的婚事,船到橋頭自然直,姻緣這事,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該有的自然會有,沒有的強求也強求不來。芊姈是個好孩子,憑她的才貌品德與家世,頤州城的青年才俊隨她挑,總會找到如意郎君的。」
洛之槿聽他如此說,表情愈加落寞,嘆道:「這孩子心眼死的很,已經有心上人,可是這個心上人,恐怕未必看得上她。她如今正為這事茶飯不思,憂心不已呢。」
顧子階的父親與顧慧娘的父親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按輩分也算洛芊姈的舅舅,聞聽外甥女害了相思病,忙問:「究竟是哪家的男子讓外甥女這樣傷神?妹夫你若不好出面,只管告訴我,我替你和外甥女出面。」
話音一落,顧子階與謝覃的目光齊齊望向洛之槿,眼巴巴望著他,只等他的答覆。
然而洛之槿卻直勾勾望著寧如風,一言不發望著他。
忽然之間,顧子階與謝覃好似恍然大悟一般,不約而同將目光移向寧如風,眼神里有震驚,不解,畏懼,還有那隱隱的期待。
被三雙亮堂堂的眼睛直盯著,寧如風就是想忽略也難,嘆了口氣,稍作沉吟,緩緩說道:「幾位的厚愛如風實難卻,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諸位也知道我的家世,我的婚事,我是做不了主的。」
洛之槿忍不住出口:「正妃我們不敢想,若是做個側妃伴殿下左右,我們已經心滿意足,臣膝下只有這兩個女兒,若是殿下願意納小女做側妃,臣願將一半家產當做小女嫁妝。」
洛家經營多年,說句富可敵國不為過,寧家雖說也是大富大貴之家,不差錢,可面對洛家這次雙手奉上的財富,說不動心是假的。
但寧如風絕非那起子眼皮子淺的人,孰輕孰重,他還是拎得清的。
「多謝洛莊主好意,只是此事實在事關重大,家中父母雙親還在,此事著實輪不到我做主。」寧如風的表情逐漸為難起來,囁嚅道:「實不相瞞,像我這種身份,側妃是要入玉牒,算作平妻。來頤州之前,我曾拜訪過聖上,聖上有意讓我尚主,所以……此事我的確做不了主……」
所說原先洛之槿還心存幻想,可聽到寧如風說恭惠帝也選中他做女婿後,心裡的那點小心思登時煙消雲散。
他們洛家本就避端木家不及,生怕被他們注意到,若是與公主共侍一夫,先不說公主性子溫順不溫順,會不會欺負他家芊姈,就說後宅幾個女人一台戲,總會有點什麼摩擦,到時公主向娘家告狀,皇家不會拿寧如風這個駙馬怎麼樣,那也只有拿他家芊姈開刀了。
說到這,洛之槿總算歇了提親的心思。其他兩個人也都是少有的人精,見狀也自是不敢再多說,只好打著哈哈幾句話將此事一筆帶過,繼續哥倆好喝起酒來。
酒過三巡,幾人即將起身離開,洛之槿一心要與寧如風解釋扣留他的事,於是偷偷望向一旁的謝覃,示意兩人一起向寧如風解釋,畢竟這事他謝覃也參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