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於是緩緩走下來一個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幾乎要與濃稠的夜色混為一體。
蔡畊攙扶著那位黑衣人經過兩位小獄卒,親自將她送進牢房。
蔡畊走了以後,兩個小獄卒才徹底鬆懈下來。
其中一個打了個哈欠,抱怨道:「這都叫什麼事呀,大半夜的來審,也真不嫌鬧得慌。」
另一個定在原地,沉吟道:「方才頭兒和那位貴人經過咱們的時候,你有沒有嗅到什麼?好像是……是……檀香的味道。」
「什麼?」其中一個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你是狗鼻子吧?這都能分辨的出!」
另一個嘿嘿笑道:「這話可就難聽了。誰叫我老婆是干胭脂水粉生意的?每天在家搗鼓各種各樣的香料,久而久之,我這鼻子難免比一般人敏感些。不過話說回來,你真沒嗅到什麼?」
其中一個再次打了個哈欠,懶懶道:「沒有。屬你鼻子靈,我反正什麼都沒嗅到。」
說著,兩人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站崗。
以防更多人看見顧老夫人,從而將她認出來,蔡畊將顧老夫人帶進牢房後,立馬將她安置在一間僻靜無人的房間,接著屏退值守的人,然後再將顧老夫人請到顧懷賀所在的房間。
「老夫人,您往裡走,顧老爺就在裡面。我站在外面為你放風。」蔡畊將腰彎得極低,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一副奴顏婢膝的樣子。
顧老夫人卻只是點了點頭,一言未發向里走去。
顧懷賀做惡做慣了,以為這次還會像以前那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此躺在床上睡得呼呼作響,完全不像臨死前的心態。
顧老夫人見他睡得這樣熟,嘆了口氣,走到床邊,輕輕將他推醒。
顧懷賀睜開惺忪的眼,映入眼帘的卻是自己母親的面容,愣了愣,才一骨碌爬起來。
「娘,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
顧老夫人坐到床邊,看著自己的兒子,嘆道:「你先坐下,我有事跟你說。」
顧懷賀聽話坐下,一臉疑惑望著自己的母親。
顧老夫人看著他迷茫的眼神,心裡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