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力氣小拉不住還將她的手臂也纏了幾圈。
趙青青臉色發白,語無倫次,他怎麼能把繩子解給她?解給她了他怎麼辦?他會死的!
「溫峋……」
「聽著,」他邊走邊纏,嗓音冷銳,沒有絲毫遲疑,「不管發生什麼,用力抓緊繩子,別鬆開。老子廢了半天力救你,別死了。也別他媽覺得對不起我,拖累我,今天不管是誰,老子都會救!」
趙青青已經傻了,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一直看著溫峋的許星快瘋了,她眼睜睜看著他把繩子解開,綁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她不斷往山下跑,聲嘶力竭地大喊:「溫峋——」
明明沒有聲音,溫峋卻似有所感,抬眸往山坡上看了一眼。
他的寶貝正不要命地往山下沖。
這傻蛋,沒看見山洪來了嗎?讓她好好待著等他回去,又不聽話。
溫峋眼眶突然紅了,他可能要食言了,可能不能陪她長大了。
繩子剛剛綁好,山洪裹著石塊已經到了眼前。
救援人員快速往上,攔住了不停往下沖的許星,他們抱著她的腰,用盡全力將她往回拖。
溫峋看到了,也就安心了,還好有人控制住了她,沒讓她亂來。
他鬆了一口氣,抱住趙青青,竭力跑上橋面,行至中途,將懷裡的人用力往對面拋去。
洪水猛地撲過來。
「溫峋——!」
天地在震顫,所有的山都在轟鳴,他卻聽見了一道嘶啞尖銳,卻又有點柔軟的聲音。
這聲音並不熟悉,甚至是陌生的。
但他總覺得,如果再養一養,度過嘶啞期的話,或許就會變得柔軟而甜蜜。
好像是她的聲音。
山洪將他淹沒的瞬間,溫峋想了很多,他這短短二十六年,不,已經快二十七年的人生走馬觀花般在他腦中迴轉。
他也曾家庭溫馨和睦,17入軍營,18進梟狼。
進過雪山,入過沼澤,穿過叢林,去過沙漠,從槍林彈雨中來,又從槍林彈雨中去。
殺過惡徒,擒過賊首,興之所至,也曾放言,這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他守住的。
他的血,他的汗,為這片土地上的每一條生命而流。
若說這一生有什麼遺憾,大概是再也見不到父母,再也拿不起任何一把槍,護不了任何一個人。
可若仔細想想,也不算全是遺憾,因為他遇到了一個漂亮又可愛的姑娘。
會哄他,安慰他,怕他做噩夢熬著通宵給他打電話,會和他撒嬌,耍賴,會偷偷親他。
然後他悄悄動了心,想護著她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