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到他的鼻尖時,用自己的蹭了蹭:「我們多在江都留兩天好不好?你這麼快來,又這麼快走,叔叔阿姨肯定捨不得。這幾天我們多去看看他們。」
「好,聽我們星星的,」他將她困在懷裡,親親她的唇角,「困不困?」
「有一點。」
「那我們睡覺。」
男人一手托住她的屁股,一手扶著她的背,將她輕輕鬆鬆抱起來,朝大床走去。
把人放進柔軟的被窩裡後,他也跟著躺進去,按滅房間裡的燈,隨後轉身,自然地將她樓進懷裡,親親她的眼睛:「睡吧,晚安,寶貝。」
許星躺在他的臂彎里,八爪魚一樣抱住他,在他脖頸處蹭蹭:「溫峋哥哥,晚安。」
房間裡安靜下來,遮光窗簾被拉上,已經看不見外面飄落的雪花,只有空調的嗡嗡聲還在繼續。
頭頂上方傳來均勻而綿長的呼吸聲,許星眨了眨眼,稍稍抬頭。
房間裡有電器發出的很微弱的光,她睜著眼睛適應了很久,終於漸漸看清他的輪廓。
這個人,有一種很兇很兇的帥,白天睜眼時冷硬的氣質更勝。但到了晚上,閉上了眼睛,那份冷硬似乎也沒有減少多少。
她悄悄從被窩裡探出手,用指尖去描摹他的輪庫。
眉毛,鼻樑,眼睛……手指倏地停住。
她在他眼角處碰到點濕潤的東西。
呼吸減緩,掌心放在他臉頰,小小聲問:「溫峋,你夢到什麼了?」
空氣寂靜,沒有人回答她。
指腹在他臉頰摩挲,黑暗裡她的眼睛很亮,唇角牽起小小的笑容。
「沒關係,不管你夢到什麼,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難過了,就來我這裡躲躲。」
她小心翼翼撐起身,親了親他濕潤的眼角。
然後重新躺回他懷裡,小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像在哄小朋友睡覺。
她很困,但為了他,一直撐著。
溫峋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他回到了以前的家。
母親在廚房裡做飯,父親在看報紙,電視開著,在放午間新聞。
正午金黃色的陽光從窗戶灑進來,大方地鋪了滿地。
窗台上是母親養的鮮花,康乃馨、洋桔梗、玫瑰、大飛燕……在陽光下,漂亮得惹眼。
陽光,他的夢裡第一次出現這麼明媚溫暖的陽光。
沒有朝不保夕的追殺,沒有聲嘶力竭的怒罵,沒有深淵般的自責與愧疚,沒有滿目赤紅的鮮血,沒有怨恨責備的目光。
只有溫暖和平靜,像很多年前一個最為平凡的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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