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索爾不說話了,閉上眼,感受著諸多針管活生生插入體內釋放液體的疼痛+冰涼+灼熱等複雜感覺,他本以為自己會為自己作為活人跟正常人類最後時間而去緬懷過往,這是人之常情,甚至會懷念骨子裡並不熱愛的父親兄弟,以及年幼時曾窺見的、被莫斯殺死的那位美麗婦人,美麗的女難民,她慘死的樣子沒有比其他女難民高貴到哪裡去。
很久以後才知道那是他的生母。
年少時或許憤慨厭憎,內心藏了憎恨,等再大一些,蟄伏著等著取代那個老東西,日子久了,發現自己越來越像後者。
這個世界真可怕。
人人都在變。
每個人都在撒謊……撒謊啊……他的念頭突然從脆弱無助的婦人轉移到了另一個人影。
奇怪地想起了那個蒼白的女孩。
更柔弱,蒼白,好像一捏就能化開,滿嘴跑火車,沒一句實話,但她活下來了。
不管如何,她總能活下來。
黃昏的陽光照在她臉上,她低眉淺笑,慢聲細語,正在冷漠誆騙他……
蟲子入體了。
「紅災模擬成功了嗎?」
「還不行,當前無法完整模擬,只能把這些吸收了紅災光射的礦石催發釋放輻射量。」
「加大!」
聲音越來越模糊,但體內的痛苦無限加劇。
封閉的實驗室內,被安排好的、從遺蹟區轉移過來的大量礦石被各種手段瘋狂催發輻射。
這種紅災光射效果自然不如天然,甚至疊加了後期的輻射源,如同致癌的致命光照,正在從內而外配合蟲子對軀體的摧殘。
偌大的實驗室中,被死死捆綁著的大量實驗體短時間內就爆發了痛苦的慘叫聲,渾身肌肉慘烈崩顫,皮膚一寸寸裂開……
殘忍且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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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異人的實驗就顯得溫和許多了,畢竟他們價值珍貴一些,畢竟皮膚都可以拿去賣了,有DNA研究價值,死一個是一個,實在不能跟對付那些階下囚一樣隨便搞死。
所以簡司野這些人是全身上下各方面都被檢測了,暫時還沒打算用藥,也沒打算直接剝奪基因碎片給高層們用,雖然大家心知肚明——但凡可以成功,他們一定會被宰殺掠奪,就跟和平也存在的器官非法移植……
穿著乾淨的實驗服,簡司野總覺得這幾天有些心神不寧,好像曾經見識了什麼,一時覺得古怪,但又說不上來哪裡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