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猞一怔,就這嗎?
這更像是一種負氣的嘴硬。
樊猞不理解,但看到隋炘的笑。
忽然又隱隱懂了。
「所以你也是這麼想的。」
「對。」
隋炘轉過臉,以躺著的側臉對視著這人微微俯視她的眼睛。
「其實她也不覺得自己輸了,因為那時我還活著,活得好好的,她沒牽掛。」
「同理,這一場結局最後,不管結果怎麼樣,我也不會輸。」
樊猞:「為什麼?」
隋炘:「因為我也沒牽掛。」
很平靜,但震撼人心的眼神,以及輕飄飄的幾句話。
「到最後,所有入局,所有在爭鬥的人都得付出代價,不管贏家或者勝者,他們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唯獨我不需要。」
樊猞看得出她是來真的,那種笑著的無所謂跟冷酷,源自從小的經歷。
蠻奇怪的。
很小的時候,她從一個弱小無比的階下囚女子身上看到了這樣的豁達,只不過那人骨子裡的樂觀且溫柔的。
這個人,地位跟實力跟當日的那個短髮女子是天差地別,性格也是反向極端。
但此刻好像重疊了樣貌。
也是同樣躺著的。
一個虛弱負傷,滿是被人踐踏的狼藉,奄奄一息。
一個虛偽負傷,滿是踐踏玩弄他人的狡詐,絕倫瑰麗。
但也同樣的,她們明明在最後關頭選擇了她的陪伴,這麼遼闊的世界,也只有她們。
她卻像是一個從不被選擇跟考慮的角色。
這種默然,是不是一種拋棄?
樊猞平靜的情緒,以及複雜的眼底乃至靈魂深處都有了奇怪的波瀾。
就好像封平且原本已經開始成形的固定三觀跟心境都被撩撥了。
不甘。
她有這樣的想法。
「那你對這個世界有需求吧,如今這麼努力,為的是什麼?如果得不到,難道本身不是一場代價的付出嗎?」
隋炘笑了,抬手遮蔽原本專注看著樊猞的眼睛,只讓風撫過散發著草木清香且讓這裡的花草都為之愛慕的氣息。
「玩玩而已,談什麼付出。」
「只要別人比我當真,那我就永遠不會輸。」
「目前為止,我從無敗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