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做了就是做了。
理應承擔後果。
「我可以不要薪水。」陸燃悶聲道,「反正最近幾天我也沒做過什麼。」
紀旻挑眉,沒明白他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還有,大黃的約定自然也不做數了。我會把大黃帶走,不打擾你。」陸燃繼續說。
聽到這,紀旻眉頭收緊。
見他皺眉,少年頓了頓,才繼續道:「但是你讓我賠錢的話,我現在賠不起。」
紀旻垂眸盯著他。
陸燃轉身看著他,坐直了點身體。
冷風便灌進了毯子裡。
他還坐在男人腿上,看著男人道:「反正我是得罪你了,你有別的報復辦法,也放馬過來吧。」
少年眼裡一片堅定。
沒有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訴說自己的為難和可憐,更沒有卑微求饒,祈求自己被放過。
他直白且坦然。
清醒地利用了他,又清醒且堅定地承擔後果。
紀旻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陸燃的時候。
這人站在那輛橫衝直撞的跑車前。
眼底也是這樣的清醒,沒有任何僥倖。
清醒得近乎絕望。
紀旻並沒有做慈善的習慣。
或許就是這樣一種眼神,讓他選擇了停車,放這個少年進來。
這會兒,再次對上這雙眼睛。
紀旻嘴角驟然露出一絲笑。
他扯了扯嘴角,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問:
「這會兒那麼有覺悟,為什麼不提前求我幫忙?」
「昂?」
正堅定看著他的人眼底露出一絲迷茫,問,「你憑什麼幫我啊?」
紀旻:「……」
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
但由陸燃這個當事人說出來,便有些微妙。
紀旻想到,剛剛被利諾家為難時,似乎也是一樣。
被金調戲,被揚潑酒。
明明是他帶來的人,但陸燃全程沒有向他投來一個求助的眼神。
少年好像早就習慣了這種孤助無援的境地。
只拼了命自己反擊。
還知道顧忌著不給他找麻煩。
紀旻指腹又摸到了陸燃衛衣上的那片酒漬。
酒漬已經幹了,但留在織物上,依舊有些觸感。
「試一試,萬一我願意幫呢?」他道。
陸燃側頭看他,問:「你會嗎?」
紀旻快速回答:「不會。」
少年奇奇怪怪瞥了他一眼:「那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