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身邊,笑容僵硬的沈星染。
以及自己身側,強端出一副慈父神色的沈鴻源。
還有明顯心神不寧的沈夫人。
陸燃站在台上,突然露出一個笑。
他說:「我是陸燃,也是沈星染。我回來了。」
隨著他這一句話說出來,一些人臉色又是驟變。
但陸燃已經扔了話筒,跳下了圓台,朝著走廊的方向走過去。
紀旻的輪椅已經出了走廊。
正呆在正廳的邊緣,遠遠看著他。
陸燃走過去慢吞吞推著紀旻又回了走廊。
走廊很長。
陸燃推了一會兒,突然覺得有些累。
便停了下來,甩著手抱怨:「你這輪椅推起來真的好沉。」
紀旻破天荒地沒有懟回去。
他沒說話,只坐在輪椅上,靜靜看著面前的少年。
走廊的另一端,連接著大廳。
大廳里的歡聲笑語不斷蔓延進來,期間還夾雜著沈鴻源和沈夫人同賓客交流的聲音。
偶爾提起陸燃的名字。
這聲音經過長而靜的走廊,逐漸變輕,變緩。
如同電影裡失真的背景音。
襯得走廊里更安靜了。
穿著昂貴高定的少年放下了手臂,也安靜了下來。
他解開小狗的繩子,放小狗去後院裡玩耍。
自己也不講究,隨意扯了張紙墊上,便坐在了走廊窗邊的垃圾桶蓋子上。
走廊的燈不算特別亮。
微冷微暗的燈光灑下來,連他發間刻意點綴的金色閃粉都失去了光彩。
在沈鴻源和沈夫人遙遠的寒暄聲中。
他便這樣隨性的坐在垃圾桶蓋上,盯著後院裡的水池出神。
水池裡沒有放水。
因為怕賓客里調皮的小孩子不小心跌進去。
但是點綴的很漂亮,池邊一圈氣球和彩燈。
少年靜靜看著那塊水池,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男人刻意放輕的嗓音響起:「怎麼不高興?」
冷調的嗓音在走廊里輕輕盪著,莫名暈出一股溫柔的味道。
陸燃眼睫落了落。
「沒有。」他道,「人都回來了,有什麼好生氣的。」
只是莫名有些累。
紀旻看著面前小孩。
他剛剛還在宴會中舌戰群儒,一句話創死一個。
弄得一群人面無人色。
明明大獲全勝。
可轉眼,又像是被搶走了所有糖果一樣,一個人靜悄悄地坐在角落裡。
渾身都是失落。
紀旻原本準備把人拉過來興師問罪。
看看少年的模樣,他又想,還是算了,一點小事,等會兒說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