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燃有點沒弄明白情況。
他沒忍住,問沙發上的陳管家:「他的腿是可以治好的嗎?」
陳管家倒是很詳細地回應了陸燃:「有很大希望,先生已經進行了兩次手術,只是最後一次一直拖著。」
「為什麼拖著啊?」陸燃問。
陳管家還想在說什麼。
紀旻卻出聲打斷了他:「陳叔,李家一家最近要回京市,你去安排一下。」
陳叔只能止住話,朝陸燃笑笑,起身出了辦公室。
陸燃沒能得到答案。
他一直到下樓吃午飯的時候,還在想著這個問題。
紀旻對最後一次手術的態度明顯有些迴避。
陸燃並不理解他的態度。
上輩子,他最開始躺在病床上的時候。
除了完全不能接受自己殘廢的事實以外,心底竟然還藏著點荒謬的希冀。
希望沈家真的會找醫生治好他。
畢竟怎麼說,那些都是和他血脈相連的親人。
是他的媽媽、爸爸和哥哥們。
即使他們嫌棄他,因為沈星染所以對他有意見。
但他們真要看著他一輩子殘廢在床上嗎?
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點希冀完全消散。
陸燃知道是自己太天真了。
恐怕他那種無法行動,口不能言,只能任人支配的狀態,才是沈家人最想要的。
可是,陸燃的失望只是針對沈家人。
即使毫無辦法,他依舊不甘心就這樣永遠躺下去。
在當時如果有人告訴他,他有機會治好。
那就算再渺茫的希望,陸燃都不會放棄。
所以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有機會,紀旻卻選擇迴避呢?
從紀旻的辦公室,到電梯,再到負一層的職工食堂。
這一路,紀旻清晰的感覺到,某人的目光一直流連在他腿上。
時不時便低頭看一眼。
紀旻理智上知道,這小孩估計是聽了剛剛那通電話,正在琢磨他的腿。
但由於這小子的尿性,還有他最近做的事……
紀旻一時之間竟然不確定,他琢磨的究竟是自己哪條腿。
又被盯了一會兒。
男人忍無可忍,咬牙問道:「你看夠了沒有?」
被他這樣刺了一句,要是平常人早就尷尬地收回了目光。
但陸燃是誰。
他被問了之後,乾脆從偷偷看,改成了正大光明地看。
並順理成章地問他:「你為什麼不治腿啊?不是能治嗎?」
少年問得直白極了。
直白到讓紀旻一時間有些怔住。
以他的身份,很少有人會這樣直白地和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