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靜悄悄的,沒有回應。
紀旻又敲了敲,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轉頭看了眼陳管家,紀旻這才伸手按在門把手上。
但施了力卻並沒有轉動。
門反鎖了。
紀旻眉頭皺起,一瞬間有了些擔心。
他立刻轉頭問陳管家:「鑰匙在哪?」
陳管家很快拿了鑰匙過來。
紀旻打開門,自己走了進去。
小客廳里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連落地窗的窗簾都還沒有拉開。
再往裡走,走到緊閉著的臥室門前。
紀旻沒有敲門,直接握上了門把手。
他以為房門也是反鎖著的,但稍稍一用力,房門便打開了。
臥室里很亮。
熾白的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將整個臥室籠罩在一種仿佛夢境般褪色的白色光暈中。
坐在床上的少年,聽見聲音,朝門邊看過來。
他手上還拿著那頁紙,看過來時眼圈泛著紅。
連手裡的紙張也被攥得皺巴巴的。
紀旻放柔聲音,低聲叫他:「陸燃?」
少年像是才反應過來,立刻抬起手臂擦了把眼睛。
意識到來人就是寫了這張紙的罪魁禍首。
陸燃揮著紙張,指著紀旻道:
「你、你竟然寫這個……」
少年嗓音啞的要命,更是帶著濃濃的鼻音。
紀旻走進去,反手將臥室的門關上。
見男人高大的身影走進來,陸燃一下在床上站起來。
他明顯還沉浸在這封遺書帶給的衝擊中,茫然了好久,才抿著唇道:「你怎麼可以寫這個?」
紀旻失笑。
他走到床邊,無奈道:「這不已經都沒事了嗎?」
男人的語氣太溫柔,太縱容。
陸燃壓在心底的恐慌、委屈以及憤怒一起涌了上來。
他站在床上,俯視著面前比他高了二十多公分的男人,大聲道:
「你不可以寫,不准寫!」
陸燃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任性過。
因為他沒有任性的權利。
可現在,他卻可以毫無理由地對面前的人說:「你不可以這樣,我不允許!」
不允許離別,更不允許死亡。
「好好好,以後不會了。」
紀旻走上前,怕他從床上一腳踏空,忙伸手攬住他的腰。
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男人。
陸燃想讓自己更憤怒一點,他伸手想把手裡攥得皺巴巴的紙張給撕了。
但終究還是不捨得。
只頂著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大聲說:「我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