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越的確是不喜歡色彩鮮艷明亮的服飾,不光是視覺上跳過跳躍,也自認為那樣的搭配與他本身冷峻嚴肅的氣質不符,穿上會很違和。
這是第一次,他沒當即回答聞溪,說看他的意思,因為他實在不想穿那樣誇張的衣服。
人總有些底線是不可逾越的,對霍清越來說,穿除黑白灰三色之外的衣服就是其中之一。
見他沉默抿唇,好半晌都沒回答,聞溪垂下了手,故作輕鬆說:「沒關係,我穿什麼都行。」
他也並非是抗拒西裝,剛剛那一套只是覺得在海邊拍照比較搭。
「不然我們各穿各的。」霍清越的思維果然很直,一看就是不懂浪漫的人。
聞溪有些哭笑不得,「那畫風也太不和諧統一了,拍出來肯定像兩個不相干的人P到了一起。」
霍清越凝眸,意念掙扎數秒,還是說服不了自己穿聞溪挑選的那種衣服。
拍婚紗照竟然會出現這麼棘手的情況,早知道還是不要無事生非得好。
聞溪很快又去選了一套白西裝,對霍清越說:「我們倆一黑一白,拍出來肯定有大片感。」
「……抱歉。」不知說什麼好,霍清越遲疑吐出兩個字。
他當然不是不習慣別人將就自己,管理偌大的一個公司,手下哪個員工不得聽從他的意見?
但聞溪這樣做,莫名讓他有種愧疚感。
因為在他的價值觀里,婚姻應當平等,誰也不必遷就對方,這樣的關係才能健康可持續地發展。
眼下的問題實在無解。
除了這套西裝造型,還需要再挑選一套。
聞溪又另外拿了一身純白色的海灘裝,問霍清越行不行,他已經看出來他的審美要求了。
霍清越這次沒反對,只要不是彩色,什麼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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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過婚紗照的應當都有經驗,一天的行程安排十分緊湊,兩套造型轉了四次場。
海邊雖然涼爽,但正午時分的太陽曬得還是很猛的,一天下來,聞溪感覺臉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一個是笑得快成面癱,一個是站得像酸蘿蔔。
還好晚上有大餐犒勞,攝影方在海灘邊為他們準備了浪漫的燭光晚餐。
聞溪遠遠看到,便發出一聲驚嘆,眼睛都亮了。
他真的好喜歡這樣的場景,月亮掉入了海里,夜晚的沙灘在洶湧澎湃的海浪沖刷下,波紋微微傾斜。
映入他眼帘的仿佛不是海,而是人間理想。
朦朧的夜色在他眼裡是鮮活而明亮的。
霍清越清楚看見了聞溪的眼神變化。
說句吃味的話,他面對他的時候好像都沒表現得這麼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