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茂,玩歸玩鬧歸鬧,簽約公司不是小事,不可能你一句話我就屁顛屁顛把自己賣給你,大家都知道你愛瞎摻和,萬一這次也是三分鐘熱度……反正要我簽約,你得先做出點成績……」
電話掛斷,高導發現喻聞還沒走,正支著下巴聽他罵人。
「好聽嗎?」
高導表情不虞,眉宇擰起來,是要發怒的前兆。
喻聞:「這話說得,好像我故意偷聽一樣。」
喻聞:「您開了免提。」
高導舔著後槽牙,故意用燈籠般銳利的銅鈴大眼瞪喻聞,試圖嚇唬他,喻聞不僅沒被嚇到,還眨巴了一下自己更大更圓潤的貓眼。
高導:挑釁我!
高導咬腮幫子,忽而沒好氣地笑了。
小鬼不知天高地厚,說一句要撅他兩句,但意外對他胃口。
高開宇性子急躁,但並不意味著他喜歡別人對他畢恭畢敬。喻聞將刺頭的度拿捏得相當好,既不惹人反感,又能將兩人的相處拉向一個舒適的範圍。
不知道是誤打誤撞還是心思玲瓏,如果是後者——很敏銳,情商也不錯。
說不準真是天生吃這碗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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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風華》劇組回來,喻聞暫時沒有工作,就是一條蹲在家裡拿底薪的快樂鹹魚。
不過表演課和聲樂課還是要上,畢竟花了錢。謝嘉茂聽說他要表演唱跳兩手抓,當即要給他請舞蹈老師,被喻聞拒絕了——他有過幾年芭蕾舞功底,短期內很難改掉發力點,不如把精力都放在表演和聲樂上,性價比更高。
若非必要,他甚至不想學街舞,改范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謝嘉茂頗覺可惜,但也只能依他,不過還是跟他商量先找個老師帶帶,感受感受氛圍。
喻聞欣然同意。
這天下午,他騎上心愛的小電驢奔赴公司。星光傳媒雖說剛起步,可該有的設施都很完善,最新裝修的十樓有一間練舞室,喻聞趕到時,門已經開了一條小縫,裡面傳來隱約明快的音樂聲。
練舞室的大落地窗正對對面大樓窗戶,沒有貼防窺膜,主打的就是一個毫無保留。裡面熱身的人只好將兩側厚厚的黑色窗簾拉起來,明亮的天光被嚴絲合縫阻攔在外,練舞室上方的黃光燈亮著,將偌大空間和活動的人都籠罩在一種昏沉曖昧的氛圍里。
喻聞將門推開一些,在影影綽綽的光線中,看見那人優越的側臉線條,還有耳畔一閃即逝漫過的微光。
謝嘉茂說,今天這位臨時過來給他開小灶的老師,姓謝。
此刻喻聞應該禮貌地稱呼對方「謝老師」,可他一開口卻是:「是你啊?酷哥。」
酷哥回頭,目光在他臉上停留兩秒,鴉黑的睫毛若有所思往下壓,片刻後道:「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