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蘭微霜津津有味地聽完了石家兄妹倆的對話,然後饒有興致地看向謝淮清。
謝淮清有點哭笑不得:「這一出似乎叫我有點百口莫辯,但當真不是我特意安排來給公子你看的,巧得我啞口無言。」
連石頑筠剛才下樓前那句「戲馬上就要開鑼」,此時也顯得像是別有深意了。
蘭微霜倒並未覺得是謝淮清有意安排,但不妨礙他這會兒消遣一番謝淮清。
「那謝將軍為何要特意請我過來看戲?」蘭微霜莞爾。
這下,謝淮清當真有些啞口無言、難以辯白了。
第13章
蘭微霜也就是隨口一問,謝淮清沒有馬上回答,樓下戲台又正好開鑼了,他便沒再在意,專心看戲。
雖然聽不懂這唱腔,但蘭微霜願意好奇,就能專注聽下去。
戲台上表演到一半時,有個看起來很典型的紈絝浪蕩公子哥在一群跟班的簇擁下進了戲樓,一來就把前頭視野最好的桌邊的客人趕到其他位子去了。
公子哥大冬天搖著扇子,坐在一把椅子上,跟班又給他放好另一把、方便他搭腿。
這批人的動靜引起了座間其他觀眾的不滿,但一看人家的穿著打扮和排場,只能敢怒不敢言。
即便是混在座間、性情歡脫的石撥筠,也只是皺了皺眉,沒有冒失地過去「仗義執言」。她在戲樓里長大,眼下這般情景她看過許多次了,知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明智之舉。
樓上,謝淮清看了眼樓下座間的異動,又抬眸看向蘭微霜。
蘭微霜不愛一心二用,專注某件事時就格外專注,如今他在看戲,台上的表演沒有受台下動靜影響,蘭微霜也就沒注意到那些異動。
直到戲至尾聲,台下那浪蕩紈絝突然叫跟班往戲台上扔錢。
看戲的客人看得高興、覺得台上的角唱得好,在一場戲將將結束時往台上扔點打賞並不奇怪,對於唱戲的人來說是一種認可、一樁美談。
但這浪蕩紈絝行為存在的問題是,台上還未唱完,而他不僅叫人往台上扔銀錠,還特意往台上人的身上扔,離得近的一個小生額角被砸到。
血霎時就冒出來了,小生身形晃了晃,一句詞剛唱出一半,就被打斷得不能流利接下去了。
台下那浪蕩紈絝拍手叫好:「準頭不錯!那誰,就你,被砸到腦袋這個,下來給小爺倒茶!小爺高興了,繼續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