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帶迷眼,年聽雨將它抓在手中,不咸不淡的開口:「如此說來,這套祭具不僅貴重,而且意義非凡。」
「是的,」李文顯道:「這套祭具承載了大乾歷代皇帝的遺志,是大乾不可磨滅的象徵之一,不容衝撞。」
「好一個不容衝撞。」年聽雨鬆開髮帶,將其揚到身後,道:「那李大人你故意破壞祭具,是不是應當已死謝罪啊。」
年聽雨話音一落,文武百官齊齊噓聲,李文顯的腿一下就軟了下去,但他自認為行事謹慎,於是強行撐住自己的身體,咬緊牙關道:「君上明察,老臣對大乾忠心耿耿,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破壞祭具啊!」
「是嗎。」年聽雨道:「如果李大人當真問心無愧,那你敢不敢拿自己的九族發誓,說自己沒有做過這種事。」
「老臣......」
李文顯說不出話,聲音死死地卡在了喉嚨深處。
文武百官不願相信李文顯會做這種事,不僅僅因為他是六部尚書之中唯一一個留下來的三朝元老,更因為他對大乾的忠心天地可鑑、日月可表。
當其他人都在位謀私的時候,只有李文顯堅守了自己的底線。
他一心只想操辦好大大小小的祭祀活動、認真完成好禮部的事,旁的事一概沒做過。
可當他猶豫之際,文武百官有些動搖了,但心底對李文顯還是有些許的偏袒。
畢竟年聽雨讓李文顯發的誓......太過重了些。
看著啞了聲、變了色的人,年聽雨露出一副後知後覺的神色,道:「是孤考慮不周了,孤忘記李大人是個上敬長輩、下愛妻兒的人了,實在不該讓李大人發此重誓。」
年聽雨頓了一下:「不過沒關係,孤手裡既有人證也有物證,李大人和諸位大臣不妨先親耳聽一聽人證是如何說的。」
語畢,年聽雨衝著扮成侍衛模樣的十七抬了一下手,示意他將人帶上來。
十七不同於小九,他是所有影衛當中最冷的那個,情緒波動也極少。
相處三年,年聽雨幾乎沒怎麼聽他主動開口說過話,甚至從未見他笑過。
若非他暗中撞見過幾次十七紅著耳朵給鈴蘭送花,他怕是要以為十七是塊純純的木頭了。
十七是個辦事利落的,不過須臾,他就將人證帶了上來。
此人大家並不陌生。
凡事去過尚書府的都見過,正是李文顯的管家!
看見自己的管家被人帶了上來,李文顯的眼前一片漆黑,緊接著他又聽見年聽雨道:「把李尚書讓你做的事,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一五一十的複述一遍。」
「是......是!」
管家顫抖著舌根應了一聲,而後開始複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