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聽雨思索片刻,道:「雖然我不知道母后為何要殺你,但光憑母后死前還在為你著想一事來看,她對你動手必然有她的理由,大抵是傷透了心。所以,你有朝一日若是背叛了我、傷害了我,那我——」
年聽雨用手指點住藺阡忍的喉結,彎起了眉眼,笑著說出了最後幾個字:「必取你狗命!」
年聽雨說這話時,看起來是笑著的,眼底閃過的卻是寒芒。
可這叫人聽了就心驚膽戰的話,聽在藺阡忍的耳朵里卻是心安,至少他知道如何在年聽雨手底下保命。
藺阡忍握住年聽雨的手指,喃喃道:「我一定在你手底下保住我條狗命,不給你任何取走它的機會。」
年聽雨一愣,沒忍住將心裡話說了出來:「我還以為你會就此終結這段關係。」
年聽雨說的話,其實才是常態。
只是藺阡忍生來不喜歡走尋常路,他道:「我偏不,我必在你手底下活出一條生路來。」
「何必這麼委屈自己呢。」年聽雨將脖頸送了出去:「直接殺了我豈不一了百了,再無後顧之憂。」
看著眼前那節雪白的脖頸,藺阡忍抬手捏住年聽雨的後頸,將本就靠近的距離縮得更短了,幾乎鼻尖相抵。
「年年,你在試探我?」藺阡忍問。
「是啊。」年聽雨大方承認:「我就是在試探你。」年聽雨戳住藺阡忍的心口:「藺驍肆,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想不想殺我。想、不、想。」
「不想!」藺阡忍斬釘截鐵的說:「我捨不得。」
聞言,年聽雨的眼底並沒有划過高興之色,反而是濃烈的自責,他喃喃開口:「為什麼呢,你為什麼捨不得呢,如果不是我的疏忽,刺客就不會有機會射出那一箭了,人也就......不會死了。」
都說敏感之人的心思最難猜測,如今看來果不其然。
而且這樣的自責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北境那次也是這樣,年聽雨將村民的死歸結到了自己的身上。
但那時的藺阡忍並不是很在意年聽雨的想法,即便事後知道了、看出來了,也沒有多說些什麼。
時過境遷,今時不同往日,他段然不能讓這件事成為年聽雨心裡的疙瘩,一來他有心,二來他講理。
雖說有了這塊疙瘩,他就有了拿捏年聽雨的資本。
但藺阡忍不屑這麼做,也從未想過這麼做。
而且一旦這樣做了,他的感情就會變得一文不值,更是對年聽雨的踐踏。
「別這麼想,這件事錯不在你,所以你不必自責。」藺阡忍輕聲道:「而且要真說誰有錯,那個人也只能是我。畢竟這件事牽扯了皇室的爭鬥,你、乃至於你的父親大抵都是被牽連進來的,所以就算要自責,也該是我才對,段然輪不到你來。」
年聽雨心頭的自責確實因為藺阡忍的話減退了許多,但聽到藺阡忍提及年戰北,他難免錯愕,畢竟他從未和藺阡忍提及年戰北的事。
眼下,藺阡忍既然猜到了年戰北的死另有蹊蹺,怕是也能猜出原身執意要進宮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