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三的退讓和失利,幾乎叫守關的將士們失去了信心,他們每一個人都做好了戰死的準備,可這樣一場勝利無異於天賜的饋贈,讓所有人的鬥志都重新燃了起來。
哪怕是心灰意冷的顏左也一樣,他找回了自己守關的初心,也看到了大乾未來的希望。
或許這個王朝的氣數還沒有盡,亦或許這個王朝從今日起才真正的建立。
顏左想要去尋找那兩個人的身影,最終卻只看到了年聽雨。
他朝年聽雨走過去,剛想開口說話,對方先一步開口了,可一張嘴就是十分標準的糙漢音,和年聽雨溫潤的聲音截然相反。
老六道:「顏將軍,君上讓我告訴你,晚上他會去見您,暫時不要找他,他現在要和陛下處理一些個人恩怨。」
說著,老六抬手去撕臉上的假皮。
他這易容術是從小九那裡學來的,雖然這做假皮的技術不錯,但是這粘皮的技術就差勁了,這皮要麼粘的太死不好撕,要麼粘的太松一碰就掉。
這一次,為了配合藺阡忍掩人耳目,他用了大量的膠。
但是膠好想沒塗好,撕的時候老六忽然發現,一邊一碰就掉,一邊死活也撕不下來,於是最終呈現的效果就是——陰陽臉。
一半是年聽雨那張溫潤的面龐,一般則是老六自己那鬍子拉碴的糙漢臉。
這兩張臉放在一起衝擊力不可謂不強,顏左都有點接受不了。
反應過來的顏左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扔到了老六的頭上:「多謝這位兄弟告知,我帶著人先去清掃戰場了。」
話音落下,顏左跟燙腳似的離開了,而他要找的兩個人早已回了營地。
天光雖然乍起,卻並未照進營帳,裡面仍是暗色。
藺阡忍想要點亮桌案的上油燈,卻被年聽雨按住了手。
他不知道年聽雨怎麼了,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年聽雨不對勁。
瞧著年聽雨周圍的情緒漩渦,藺阡忍不知所措。
他願意承受年聽雨的怒火,可除了最開始的質問,年聽雨就再也沒有和他說過半句話,甚至連怒火也散的一乾二淨,只剩下藺阡忍無法理解的懊悔。
放下手中的火摺子,藺阡忍在黑暗中撫上年聽雨的臉頰,卻碰上的一片濕潤。
年聽雨為什麼會哭?
是被他嚇的嗎?
那就打他、罵他好了。
「年年,我——」
藺阡忍才澀著聲音張口,就被年聽雨按住了唇。
「你不必解釋什麼,我懂你的選擇,所以我不會怪你什麼。」年聽雨啞聲道:「我只是......有點想家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