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猝不及防的听到另一句。
“拜托了耶稣东皇佛祖湿婆撒旦啊呸,不要撒旦,一定保佑雪妹醒过来啊。妈的骗人精,说好了一辈子陪着我的呢!”
谢林海似乎又要哭了。
他一个大老爷们,糙汉子,竟然狠狠用手捂着嘴,抽抽噎噎哭起来,这让李雪闻恍惚的想起很久之前,得知谢家父母去世时,他在教室角落找到闷头哭的他。
那时他还剃着个小光头,坚持着可笑的男子汉自尊,愣是不哭出来,眼泪鼻涕却早已糊了一脸。
他看到他来,猛地扑了上去,把眼泪鼻涕又糊到他校服上,说:“雪妹,我爸爸妈妈没了。我只剩你了。”
那时候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对了。
他说:“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我的爸爸妈妈就是你的爸爸妈妈,还有我烦人的弟弟,也送给你。”
年少时随口安抚一样的承诺,谢林海竟然一直记得。
……也许,只有他不记得了。
他终于看到了房间全景。
他飘在天花板上,俯视这世界。他看到一个青年缩在被子里,左手输血,右手掉不知名的药,脸苍白青黑的像一个死去已久的僵尸,那真的是他吗?
他看到谢林海边哭还不忘削苹果,那苹果皮有橡皮厚,他真的是削苹果而不是虐待苹果来分心吗?
他又看到房间外,佘姐脚下踩着三四只完整的烟,估计叼在嘴里过瘾都用了三四只。旁边张以荷面色憔悴的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苦涩的想,完了,太晚了。这或许是我转世前的回光返照了,我却不知要和他们说什么。
一只手轻轻拍上了他的肩膀。
李雪闻惊悚的回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小,小白?!”
“是我。”白灵俏皮的眨眨眼,“很惊讶?”
李雪闻不知拿什么表情对待他,他不自然的垂眸:“你还没走?”
“嘿嘿,没呢,”白灵笑意盈盈,“人间最快活呀。再说,我们走了你和林海哥咋办呀,不是回事儿。”
李雪闻也有点想落泪。
他长叹一口气:“那就拜托你们了,照顾好这傻子。我……先走一步。”
语毕,他感到身子轻快起来,真是前所未有的轻快啊,他仿佛沐浴在暖阳下,身体托放在云端,一切离他远去……
他听到小白“嘿嘿嘿嘿”的笑声,还有一句“想不到吧,surprise!”
他轻快的身子突然坠落了下去,他来到了人间。
他醒过来了。
“雪、雪妹?医生——!”
一阵兵荒马乱。
白大褂低声在屋外和佘姐说着注意事项,给他重新定了点滴。
现实真是残酷,他喉咙痒的要命,也痛,更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对谢林海起的三个绰号表达谴责。
偏偏这个傻子感受不到他的“死亡视线”,在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i妈你还真敢,你还真敢!你知道我赶过去看你那样,我差点也想晕过去算了我也不活了……”
屋门开了,来客拯救了他水火之中,他听到两个脚步声,一个轻快,一个稳重,该不会是?
他奋力看过去,瘦削的小少年开始嘲笑谢林海削的什么狗屁苹果,哭得像个老公出轨的小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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