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从办公室里掏出一个“暂停”字样的大牌子放在车窗下,防止沿路乘客误上,几人趁天色早立刻上了车。
小刘很健谈,没了刚才的紧张胆怯,就是个普通憨厚的小伙。
他是个不怕鬼神说的,利落的调档、起步,开车闲不下来,冲坐第一排的两人侃侃而谈:“……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出事那几天,同事都害怕,都请假,我轮了整整三天班,加班费拿到手软啊!要我说啊,这害人鬼免不了是替天行道的,像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这不一点事儿没有。”
没做亏心事?
李雪闻和谢一海对视一眼,他对方才胖子害怕舒方玲的反应耿耿于怀。
舒方玲不过是个身材纤瘦的中年女子,发疯能多可怕?小刘是舒方玲的老同事,看她发疯应该同情感慨才对,害怕到缩在办公室不出来算什么?
李雪闻斟酌开口:“舒方玲只是调车员,没在k128路上待过,你觉得她为何发疯?”
侃侃而谈的小刘卡住了壳。
他不自然的从后视镜看一眼二人,小眼睛飞快的眨着,似乎是他紧张时的小习惯。
此时,三人开的京x0716,已经驶出公交总站,上了公路。
这儿地处五环,临近国道,绿化丛茂密繁盛,只是行道树多非常绿树,北方秋季肃杀的气候下,十月刚冒头,便枯枝败叶碎落一地,显得四处更加荒芜空旷。
从公交车宽敞明亮的窗子里,能清楚的望见偏僻公路上,方圆几里唯一的高建筑群——第二精神病院。医院的灰色砖瓦深浅不一,在秋日略显颓废的日晒下阴郁而荒凉。
行人几近没有,个别穿着厚重的,神情麻木憔悴,在凛冽凉风里走向医院探望。
“舒姐……怎么说呢,人很好,但太封建迷信了。我虽不是无神论者,却也不怎么怕这个,舒姐就不一样了,平时小细节特注意。”
“怎么说?”
“乡间民俗没科学依据的破习惯呗。比如镜子不对门口啊,门把手挂红绳驱邪啊,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
李雪闻了然的笑笑,百姓对鬼神之说忌惮,总有奇怪“忌讳”,不足为奇。若舒方玲真如胖子说特别迷信,害怕的东西成了真,被吓坏也说得过去。
小刘又说,舒姐出事那几天,特别倒霉,先是办公室用了十几年的更衣镜无缘无故爆裂,再是半夜感冒高烧不退,随即家里养了三年的猫趁窗子没关跑了。她本身就迷信,再加上接二连三倒霉,就觉得自己“被脏东西盯上了”。
小刘喋喋不休的展示科学解释,什么“墨菲定律”之类,可听在二人耳里,又是另一番讲究。
自古来,镜子便有“照妖”,“照魔”的说法。
以水银此玄阴之物封底,通阴化形,自能肉眼见邪。
因此,若家中阴阳二气不调,最先反应在事物上,便是镜子的异常——好比突然变脏,无论如何也擦不明亮,残存污秽;或者光天化日之下无人触碰,却徒生裂纹。
因此,民间一些关于镜子的忌讳,好比镜子不能对门,以免招阴招邪;卧室内镜子不要对床,桌上镜睡前要用东西挡住,均有说法。
而动物好比猫狗鸟爬,处于食物链下端,自然比人类更通灵,对非自然之物更敏感。
联合舒方玲的半夜高烧,真有可能是沾染了脏东西,身上死气过多,家中阴气旺盛,导致的体质虚弱、精神脆弱。
小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有的没的,见二人应和的心不在焉,识趣的闭上了嘴。
公交朝着市区三环方向前进,人烟密集了些,站与站间距离也短了。
从公交牌下等候的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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