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树发出飒飒的晃动声,惊起广阔石壁一阵更加细微的回声,白灵隐约觉得是那人相在笑。
大门那得出了结论,李雪陵大步过来叫他:“走了,弟弟,回去再玩。”
白灵依依不舍的“嗯”了一声,将小截白骨放到口袋,满头雾水的走了。
他一步三回头,渐行渐远的巨型松树在视野里越来越小,从门口离去时,巨松全树的样貌映入眼帘,是给人以震慑感的庞大身躯,像从地底伸出的巨人的手,狰狞巍峨。
白灵出神的想,如果这松树能化形,应该是和谢大佬差不多的冷硬酷哥吧。
哎呀,我想什么呢,白灵赶紧晃晃头,把这胡乱想法甩干净,我家谢大佬是最帅最强哒,比这破松树不知道要帅到哪里去了。
青铜门后是一道漆黑不见五指的长梯,他们沿着千百年前建筑的古老石阶拾阶而上,抬脚、落脚……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好似身背重刑的西西弗斯,每一秒钟都在重复枯燥无天日的折磨。
突然便出现了深蓝色的天,还是那片明月夜,星辉高悬,树林深处传来清凉的风,把鼻腔内墓中沉厚的霉气吹去。
这便出去了?
白灵不敢置信的愣在草地上:这便出去了。
他慌乱的四处环顾,现世景色映入眼帘,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车熟路的牵起了他的:“出来了。”
熟悉的嗓音带来的三个字,让他悬浮的心轻轻归位,他对上谢崇森星夜下也好似蕴含了一汪星辉的眼,心里是止不住的复杂。
“太好啦,”白灵叹口气,“没出事就好,没出事就好。”
他重复了两遍,又姿势十分不对的比个“阿门”,最后想了想这里是华夏,是道教佛教的大佬们罩着大家呢,又说了声阿弥陀佛,泰山老奶奶保佑。
谢一海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摘下头灯,去取腰上防止走丢系上的绳子,却拽到了一截空绳。
一个空的圆圈。
谢一海意识到不对,他反身扑回地道:“李雪陵!你怎么把绳子解了……?”
他却扑了个空。
身后的漫长地道,还有混合了松香和霉气的空气,一并消失了。
三人正站在廖无人烟的树林里,好似方才进入并出来的诡异古墓,只是一场幻觉。
“我艹!李雪陵!”谢一海几近疯了,他扑在该是地道存在的土地上,用手徒劳的扒地,却毫无用处,指节被粗糙干地划破,鲜血滴在枯草上,是嘲讽的红,“怎么会这样……他怎么没出来!这地道tamade怎么会消失啊!”
他双目泛红:“雪陵弟弟——!”
谢崇森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把精神几近崩溃的谢一海拉起:“他出不来了。”
“什么意思?”
“沉浸在幻觉中固然好,但……”谢崇森叹气,“你仔细想想,李雪陵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几岁过世的?
谢一海怔愣的搓着指尖上粗糙的土:“李雪陵他……三年前死于极限求生,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被野狼吃的只剩一半了。那时李家还在,所以李雪闻外号……李太子爷。”
谢崇森点点头:“李雪陵即便魂魄归来,也不该是在这里。”
“那么他是……”
“是我们记忆中的镜像罢了。”
熟悉的嘲讽口吻也好,熟悉的外冷内热也好,熟悉的武器破魔柴刀也好,即便是双胞胎,也不可能相像到这等地步。
李雪陵,只是不知从何时、从谁的记忆中出现的,一段墓中记忆凝成的实体罢了。
谢一海心情复杂,不知是感到被嘲弄,还是在怅然——为什么李雪陵不能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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