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後,堂邑侯朝他走了過來,問道:「你就是那個騎奴?」
他高高在上地看著他,故意翻出他以前不堪的身份來羞辱他。
衛青並不動怒,比這更難聽的話他都聽過許多,早已波瀾不驚。
要是連一點忍耐之力都沒有,將來怎麼擔當大任?
於是他有禮有節道:「承蒙陛下厚愛,不棄出身,對青委以重任。」
堂邑侯冷笑一聲,道:「既然知道自己出身低微,就別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憑你也配?」
衛青只默默聽著,像是變成了一顆石頭,任爾東西南北風。
接下來無論對方說什麼,他都裝聾作啞,直到陛下傳召才拱手離去。
對於曦月來說,日子和往常一樣,沒什麼區別。
就是最近陳皎總是借著探望太皇太后的名義,跑來找她。
不是給她送禮物,就是約她一起去賞花。
曦月手裡也沒什麼大事,就都答應了他。
御花園中,陳皎問道:「那個衛青呢?他不是一直跟在你身邊嗎?」
曦月道:「自然是有公務在身,我提拔他就是要他來做事的,否則豈不是白領了俸祿。」
陳皎得到這個答案,心中十分滿意,也不再計較那許多。
兩個人一邊喝茶,一邊賞花,很快一下午就過去了。
陳皎手裡拿著陛下給他折的花,神采飛揚地走了。
半路上遇見衛青,他斜睨了對方一眼,然後收回高貴的目光,逕自走了。
回到家中,陳皎把花插在了瓶子裡,然後擺弄著花笑了起來。
另一邊,曦月也把陳皎折的花插在了瓶中。
衛青進殿來,道:「陛下。」
他看了一眼那瓶中的花。
曦月又擺弄了一會兒那些花,順便修剪了一下,然後便走向床帷之中。
衛青也隨她入了床帷。
衣物散落一地,桌上的花開得正艷,帷幕內的一對身影也交疊纏綿。
第二天,陳皎又入宮面聖,遠遠便看見陛下和衛青在一起,舉止親密。
陛下的脖子上還有一抹紅痕。
他瞬間不可置信地頓在原地,心中好像有一把火在燒,頃刻間吞噬了他。
明明是他一直陪在她身邊,結果卻讓別人捷足先登。
還是個卑賤的騎奴!
他憑什麼?
陳皎面色如霜,轉身便走了。
幾天之後,衛青再一次放了假,便回府中看望姐姐。
行至半路,忽然間覺得有些不對,一個閃身往旁邊偏去。
下一刻,只聽背後風聲忽起,一把劍從他腦後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