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瑄小舅舅這樣不上不下的人就正好冒了頭,得以考中秀才。
但他猜測,之後的秋闈,小舅舅多半是考不過的,這輩子都很難。
官宦人家的小姐,那都是精心教養長大的,邢家不缺錢,但人家姑娘也不缺錢,官宦人家的小姐必然有豐厚的嫁妝,她們想要的是誥命。
這恰恰是邢德全給不起的。
邢德全若是打著他的這層關係娶到了官家小姐,開始幾年可能還好,但隨著時間過去,他遲遲沒有考中舉人、進士,就會產生矛盾。
人家姑娘不免會想,你不是福國公的舅舅嗎,怎麼不走走關係謀個官職?
賈瑄卻不是那種會幫親戚疏通關係,買官捐官做的人。
甚至他還禁止家裡的親戚們捐官或是買官。
這也是賈璉至今都只有個空爵位在身,而沒有捐官的原因。
因為賈瑄不喜。
一旦被嫁給邢德全的官家小姐知道賈瑄的性子,夫妻不睦是顯而易見的事。
你說娶個出身官宦人家,又不在乎這些的?
想得倒美,你是什麼青年才俊,能入這樣姑娘的青眼?
但凡品行上佳,又出身官宦人家的姑娘,哪個眼光不高?
別說你是福國公的舅舅,哪怕你是皇帝的舅舅,以她們的品行也不會為此攀附。
賈瑄把這裡頭的彎彎繞繞跟邢夫人說清楚到明白,最後道,「舅舅這裡最好就尋一門普通的親事就好,他沒可能入仕,倒不如娶個舉人的女兒,好好培養下一代更實在。」
邢夫人在兒子這兒,是個極聽勸的人,聽完兒子的分析,她心裡就有了主意。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岫煙這兒我會給她尋一門好親事,至於你小舅舅,你按照你的意思,挑個舉人的女兒便是。」邢夫人道。
作為福國公的母親,邢夫人現在說話分量是很足的,哥哥弟弟在她面前也要伏低做小。
說通了邢夫人,賈瑄沒有多呆,告辭回了福滿堂。
過了兩天,邢夫人在家設宴,請了相熟的夫人們來賞花,這個時節菊花還未凋謝,但花期也快過去了。
若要賞菊,最好選重陽前後,如今都已經進了十月,再過十天半月菊花的花期都要過了,這個時候請人來賞花,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福國公母親設宴,受邀的夫人們自然不敢不來。
皇長子這隻雞的血餘溫尚在,也叫人更深刻的認識到賈瑄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殺雞儆猴,雞雖然沒死,但猴群卻是實實在在的被嚇到了。
邢夫人很清楚高門家的媳婦不好做,她雖然想給侄女選一門好親事,但也沒蠢到挑那種太高的門第,她請的都是京中三品一下,五品以上官員家的夫人,且都是家中有適齡未婚的兒子的人家。
花宴當日,邢夫人將邢岫煙帶在身邊,向這些夫人們笑著介紹了邢岫煙的身份,然後讓邢岫煙與這些夫人們帶來的小姐們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