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賈赦絮絮叨叨的吐槽,張靜儀也沒打斷他。
她知道賈赦需要宣洩心中的情緒,總是憋在心裡,早晚會舉止失常的。
雖然這些話都是賈赦的抱怨之語,但張靜儀覺得還是挺中肯的。
沒有一句冤枉了賈政。
張靜儀覺得,這些年來,祖父和老爺已經看出了賈政的虛實,但是多年的偏愛,不是一時半刻能改的,且賈赦表現得確實不如賈政。
賈政哪怕沒考中,但他確實會讀書,而賈赦整日只會跟朋友喝酒遊街,花錢買古玩摺扇,這些愛好行為在長輩們眼中就是玩物喪志,無藥可救。
對比賈政,賈政出門不是跟朋友參加詩會,就是去書店買書回來看,哪怕賈政再不爭氣,在長輩看來這種行為卻是算得上努力,長輩也會更偏心賈政。
賈赦幼時被老太太養過幾年,也因此老太太會更偏心賈赦,任丈夫和兒子再怎麼疼愛賈政,老太太從不動搖,她的體己多半都給了賈赦,賈政得到的不足賈赦得到的十分之一。
老太太的偏愛,也只是讓賈赦心裡的平衡回來一點點,且更加將心思放在了吃喝玩樂上。
這麼多年下來,再聰明的孩子也都廢了。
「夫君,你難道還沒看明白祖父和老爺的用意嗎?你以為他們是真心疼愛二弟?」張靜儀問道。
賈赦懵懵的,「難道不是嗎?」
「蠢,」張靜儀搖頭嘆氣,「祖父費盡心思求了陛下為你我賜婚,又將妹妹嫁到了林家,不管是我張家還是林家,那可都是書香繼世之族,底蘊深厚,賈家謀求的是改換門庭,恢復從前詩書之族的身份,但不管是寧府還是榮府,都找不出一個可以支撐門庭的後輩。」
賈赦倒也不是真的蠢,聽到這裡不由陷入沉思。
「祖父請陛下為你我賜婚,就證明他已經看出了二弟的虛實,祖父是將希望放在了下一代,你看二弟受祖父和老爺偏愛,卻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張靜儀緩了緩,繼續道,「你難道沒發現,祖父和老爺如今對瑚兒非常的重視嗎?」
「難道……」賈赦瞪大眼睛。
「如今的瑚兒,比之當初的二弟,如何?」張靜儀問道。
賈赦眼睛放光,「那老二可差瑚兒太遠了,瑚兒比老二聰明多了。」
也就是他從前比賈政還差,才顯出了賈政會讀書,若當初是瑚兒和賈政比,賈政早就被比進了塵埃里,別說得祖父和老爺看重,怕是老爺根本想不起他這個人。
「哈哈哈,怪不得老二近幾年脾氣都大了,原來是因為瑚兒搶走了祖父和老爺的重視。」賈赦興奮得不行。
看賈赦興奮地樣子,張靜儀提醒他,「你往後少去找二弟,他這人心思深沉,表面看著端方,實則城府極深,你玩不過他的,你只要保護好瑚兒,祖父和老爺漸漸就不會再偏愛二弟了。」
有了更值得支持的後輩,賈政跟賈瑚對比起來,那就是昔日的賈赦。
嗯,兩個字概括。
廢物!
賈赦抱著張靜儀,在她臉上猛地親了一下,「我夫人真是賢內助,還有瑚兒,簡直是上天賜給我的寶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