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如今匪盜猖獗,只怕在田莊上,甄家難以安身。
提及此事,甄士隱也是滿眼心酸。
大抵是打開了話匣子,甄士隱心中的苦悶滔滔不絕。
聽完了甄士隱的哭訴,林琦想起家中兩個弟弟,心思一動,「甄老爺可願來我家做個西賓?不瞞你說,我家中有兩個弟弟,正缺個老師教導。」
甄士隱別的不提,學問是不差的。
這甄士隱能成為閶門推選出來的望族,也是有很多原因的。
一是他仁善,二是他也做過官,大抵是多年無子,便乾脆辭官回鄉,做了個富家翁。
但即便如此,這甄士隱仍是個實打實的進士,多年來手不釋卷,教導他兩個弟弟,是絕對綽綽有餘的。
「我?這……」甄士隱有些猶豫,「您家可有一位當世大儒,在下哪裡有那資格班門弄斧?」
教導人家大儒的曾孫,他可沒那麼大的臉。
林琦聞言,笑著道,「甄老爺應該也知道,我太爺爺今年七十多歲了,教一個我,已是令他老人家費心頗多,我這兩個弟弟比較頑皮,我太爺爺實在沒有這個精力教導他們。至於我祖父和父親都在朝做官,更沒時間教導他們了。」
這是實話,不是林琦找藉口哄甄士隱。
甄士隱被林琦說服了,再者田莊上確實很難安身。
給林家這樣的門第做西賓,不說光宗耀祖,那也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走出門都算是一門談資。
「那……老朽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甄士隱咬咬牙,還是應了下來。
若只有他和老妻封氏,甄士隱那是寧願跟老妻去大如州投奔岳家,也不會去做教書先生。
奈何他膝下還有個年幼的女兒,為了女兒考慮,他都沒法拒絕林琦的好意。
見甄士隱答應下來,林琦便笑著道,「田莊上匪盜肆虐,老先生如今還帶著老妻幼女,那田莊只怕也很難安枕,老先生不如在我家住下,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跟我一起回京。」
甄士隱沒法拒絕,實在是妻子年邁,女兒年幼,他肩頭的擔子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多謝公子。」
「老先生仁善,這麼多年來,資助了無數窮困的人,您也這是善有善報。」林琦笑著道。
到了姑蘇後,林琦就叫人打探了甄家的底細,雖不至於將甄家查個底朝天,但甄士隱是個什麼樣的人,從這些事跡里,完全能推算出來。
這是個很善良的人。
去年還資助了一個在葫蘆廟窮困好些年的舉人入京趕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