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天津知府為了兩千塊銀元就給洋人開進入內河的通行證,這反而是整件事情種最好處置的一環。
乾隆回宮時帶上了洪任輝的狀紙,第二天直接將狀紙交給親信大臣們傳閱,「看看吧,粵海關貪污受賄,逼的洋人都進京告御狀了。」
張廷玉看完交給鄂爾泰,鄂爾泰看完交給訥親,訥親看完……
淦,皇上這次還是只喊了他們仨。
訥親幽怨的目光擋都擋不住,好在這次鄂爾泰做了回人,「皇上,洋人狡詐,此事不能聽他們的一面之詞。」
狀子寫的很有水平,把問題和要求寫的一清二楚,一看就知道不是洋人寫的。
首先說行商黎某欠他們五萬兩銀子,他們去告狀關監、總督卻不准他們追討。
緊接著說關口對洋商敲詐勒索,對他們隨身攜帶的酒食器物也開始收稅,現在除了收平餘外還勒補平頭,每一百兩的貨物就要增加三兩的稅,往來商人實在經不起這種勒索。
還有保商,本來十三行對他們已經很過分,現在又多了個保商,他們的商船很多都遭了保商的毒手,朝廷只讓他們夏天上岸,船被扣下他們想走也走不了,如此就又被主管貿易的官員苛刻勒索,簡直不給他們留活路。
最後才不輕不重的提了句希望朝廷廢除保商制度,如果能查查粵海關的貪污受賄那就更好了,如果朝廷想多開幾個通商的口岸,英吉利那邊很快就會另外派人過來談判。
圖窮匕見,這是廣州一處不夠他們用,要朝廷給他們多批幾塊地啊。
鄂爾泰嘖了一聲,又在心裡罵了句洋人果真狡詐。
張廷玉沉思片刻,雖然他覺得洋人要以防範為主,但是這次的確是廣州那邊不占理,「皇上,廣州那十三家行商打著朝廷的名號欺壓洋人,不若直接另開個衙門專管此事,免得行商狐假虎威壞了大清的名聲。」
鄂爾泰搖頭,「區區商賈之事,朝廷插手太多未免不妥當。」
南邊幾個海關的情況他們都清楚,尤其是粵海關,海關衙門的敲詐勒索簡直都擺在了明面上。
外國人喜歡他們大清的東西,每年來都要採購數不清的茶葉、瓷器、絲綢等東西回老家售賣,這一來一回足夠他們賺的盆滿缽滿,也能讓海關賺的盆滿缽滿。
海關衙門朝行商要錢,行商不肯吃虧,就得把錢從洋人身上要回來,洋人在廣州損失錢財,回到西洋後就要用貨物千倍百倍的挽回損失。
反正最後掏錢的是西洋的貴族大戶,行商那邊要錢就讓他們要去吧。
畢竟粵海關和其他幾個海關不太一樣,其他幾個海關的收入歸國庫,粵海關的收入歸內務府,也就是說最後受益的是皇帝的私庫,他們太較真了也不太好。
只要西洋人還喜歡他們這邊的東西,就不愁沒有西洋商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