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君聳了聳鼻子,眉頭微不可微地蹙了一下,又朝著宋榕的方向傾了傾身。
因為甄諾的這般動作,也將欽佩甄諾才學的學子都引了過去,卻實在看不出這宋榕畫中的深意。
一炷香燃盡,所有人都停了筆。甄諾的注意力還停留在宋榕鐵血沙場的畫作之上,心中不禁感嘆真是妙極。
「我覺得李兄的這幅畫作很是精巧,運筆之處也很是精妙。」徐平拿著李可岐的畫作,忍不住咂嘴。還舉在了眾人的面前展示了起來,一瞬間因為甄諾而引過來看宋榕畫作的人都散了去,全部將注意力和誇獎都送給了李可岐。
顧長君不喜讀書,平時也是大大咧咧的,但就是看出了宋榕的不高興。直接將宋榕的鐵血沙場拿了起來,順勢將落款之處的名字記在了心裏面,朗聲道:「我就覺得這幅鐵血沙場特別好,將春意彰顯得淋漓盡致,而且還特別有大家風範!」
這畫,甄諾看懂了,但顧長君屬實是沒有看懂。雖然沒有看懂,但顧長君知道讓人開心的方法,夸就行了!
宋榕心裏面其實很不高興,都是一堆自詡讀書人的俗人,竟然是連這畫裡面的春意都看不出來。這個為自己說話的人倒是不錯,至少能懂自己的畫。
認識甄諾的人很多,認識顧長君的人也不少。但對甄諾是欽佩,對顧長君就只能笑嘻嘻地說上一句紈絝子弟。
徐平看了一眼這畫,又看看顧長君,滿臉不屑地說道:「這兩幅畫放在一塊,高低立見。就算不是和李兄的畫作放在一塊,是和次一點的畫作放在一塊,說不定都比不上。」徐平還覺得自己說得不夠深刻,嘲諷似地繼續說道:「李兄的畫作筆觸細膩,張弛有度。但反觀這位姑娘的畫作,顏色深淺堆積,筆觸上面也有斷層,實在是上不得台面之作。若是放到市井之上,怕也是沒有人會買的。」
顧長君不會這種作畫的技巧,也看不懂,但就是覺得宋榕的好。現在被徐平用畫作技巧來懟,實在是沒有懟回去詞。蘇佩倒是充當起了顧長君的嘴巴,幫著顧長君回懟道:「都說畫畫是修身養性的活動,怎麼能爭搶鬥狠,諷刺中傷起來?」
蘇佩身邊站著的可是甄諾,自然是沒人敢質疑甄諾的才華的,故而也沒有人質疑蘇佩的說辭,嘲笑宋榕的聲音一瞬間都偃旗息鼓了。
甄諾從顧長君的手中接過了畫作,隨後從徐平的手中拿過了李可岐的京城春景圖,細眉微動,對著眾人說道:「各位同窗不如再好好比較一番吧,隨自己的心意來判定。」
徐平的眉眼之中都帶著嘲諷,一點心思都不想分給宋榕的圖。就這麼一幅簡單的畫,還需要多看?
宋榕不喜歡一堆人擠在一塊,也不想比下去了,直接就想負氣而走了。顧長君卻不行,直接拉住了宋榕的手,帶著宋榕擠到了前排。
宋榕微怔,念在這人幫過自己,便牽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