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手臂上面被不輕不重地擰了一下。
距離周權找到自己啟程前往邊關已經過了三天,如今距離邊關也只剩下十餘日的腳程了。
宋榕的腳傷還沒有痊癒,故而這三天裡面都是與顧長君共乘一騎,為了防著宋榕給京都傳信,顧長君乾脆以腳傷為由與宋榕住到了同一間客房裡面。一個睡床,一個睡地。
儘管已經防到了這種程度,今日,顧長君還是被周權叫住了。
「小主子,這是截下來的信件。」周權恭恭敬敬地將信件送到了顧長君的手邊。
是宋榕送到京都的信件。
顧長君雙唇緊閉,眼眸之中透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疲憊之感,閉了閉眼,認命地接過了周權手中的信件。
就連筆跡都和日常寫藥方的筆跡不一樣,看起來就好像是兩個全然不同的人,不愧是秘閣裡面出來的人,真是不錯......
信件之中將最近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地都寫了一遍,就連自己今日的腳程,往後可能會經由的地方都寫了。若是這樣的一封信件送到了京都,怕是不出兩個時辰,自己的蹤跡就會被皇帝盡數掌握。
顧長君嘴角微勾,不屑地笑了笑,這笑中夾雜了幾分自嘲。將這信件重新交到了周權的手上,顧長君冷聲吩咐道:「將這信件晚兩天送出去。」
「是。」周權抱拳應下,疑惑地看向顧長君,凝聲提醒道:「小主子既然知道這宋榕是秘閣裡面的人,就不應該直接帶上路,更不應該放在自己的身邊。」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宋榕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至少看著不討厭,甚至是有些喜歡。若是換一個眼生的人,又要費工夫去提防,心裏面還要堵得慌,何必呢......
周權聽罷,便不再多問。
顧長君一切無異地回到了房間,屋子裡面的宋榕正在調配著手裡面的藥膏,想來就是之前所說的凝華膏了。
「凝華膏?」顧長君坐到了宋榕身邊最近的凳子上面。
宋榕微微頷首,手上面的動作卻不停,熟練地將傷腳直接抬到了顧長君的雙腿上,擺出了一個十分怪異的姿勢。
看到那封信件的時候是生氣的,偏生看見宋榕的時候,就算是這人不說話,心裏面也是高興的,那股子氣早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顧長君揚了揚雙手,衣袖順勢向上移了一點。顧長君猛地搓了搓自己的雙手,直到自己的掌心發熱之後才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輕輕柔柔地按在了宋榕的腳踝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