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諾身體僵直,身上帶著一股子濃重的無力感,眉宇之間是脫不開的擔憂。
「阿諾。」蘇佩又喚了一聲。
「嗯......」甄諾這才緩過神來,將自己的注意力分給了蘇佩。明明自己心中的痛苦與煎熬比起蘇佩來分毫不少,但還是努力舒展了自己眉頭之間的溝壑,反過來寬慰起蘇佩,「別擔心,師母會好的。」
「是我太過任性了,行事太急躁了......」蘇佩自責地說了一句。心中敏感,生怕甄諾會誤會自己有放棄感情的心思,蘇佩一下子拉住了甄諾垂著的手。「但我不後悔,只是覺得自己沒有考慮周全,很是自責。」
甄諾低頭看了看交握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怪自己沒有能力,若是此刻的自己已經入了朝堂,有了一點名聲威望,想必這條路也能走得稍微順遂一點,至少能護住阿乖。
一路無言,甄諾默默地將蘇佩送到了院門口。院門口已經站著兩個人,是擔憂的折葉還有長箐。
蘇佩拉住了欲離開的甄諾,對著兩人吩咐道:「折葉,長箐,你們先下去。」
等到無人,蘇佩轉過身子與甄諾對視。攥緊了甄諾的衣袖,像是要將衣袖揉碎一樣,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下,試探性地問道:「你可會因為我的父母反對就退卻?」
「自然不會。」甄諾語氣平靜的好像是一汪湖水,沒有一點漣漪,眼中傳遞出來的卻滿是鄭重。「只不過我要去看看我的策論,我會在這次考試上面奪得魁首,豐富我自己的羽翼,才能更好的保護你。」只要你不退卻,我定然不會退卻,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地面對一切。
***
顧長君帶著宋榕已經來到了邊關,見著了顧平山。父女相見也並沒有什麼想像之中的溫情畫面,甚至是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顧長君與宋榕就被軍中副將帶了下去,給兩人按照職級安排了營帳。顧長君也算是以私了一回,借著自己的身份將宋榕安排進了軍醫的行列之中,五六個中年軍醫裡面混入了宋榕這個年輕俏麗的。
安碌全年輕的時候就跟在了顧平山的身邊,算是顧平山得力的助手和心腹,更是看過顧長君出生,也算是看著顧長君長大的叔伯輩。現下看見這本該是最親近的父女兩個,之間態度卻是冷冷的,安碌全也有些擔心。將顧長君拜託的事情辦妥了之後,實在是沒有忍住,跑到顧長君的帳子裡面寬慰了幾句。
正主顧長君倒是沒有在意,和顧平山這個老頭子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不整父女關係的那套,公事公辦挺不錯的。
徐逸明率領的大軍還沒有整頓完畢,聖旨就已經快馬加鞭地送到了邊關。宣布了換帥的將軍,還宣布了設立監軍一職。
顧平山身中毒箭已經有兩個月了,經歷治療之後已經好了大半,只不過常年的行軍打仗早就讓這副身子變得有些虛空,一次大病足以摧毀大半的精氣神。幸好現在是冬日,邊關苦寒還有沒有消融的積雪,就算是和匈奴打仗也要等開春的時候,還有修養聲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