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君都已經走了,陶青還是一副嫌惡的模樣,裝腔作勢地揮了揮自己面前的空氣,隨後就拿喬了起來。斜著身子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面,揚手刺啦啦地指著顧平山,言語之間沒有一點恭敬,「聽聞顧將軍夏日對戰的時候中了毒箭,不知道現在的身體可好些了嗎?」
顧平山的態度瞬間轉了過來,一點也不像剛剛對顧長君的態度,「好了一半了,若要全好,還需要再養養。」若是顧長君聽見顧平山對監軍這般語氣,怕是會在心裏面嗤笑不停。
陶青的做派活像是這軍營裡面的老大,此刻竟然是支使起了顧平山還有徐逸明,畢竟當初出過監軍的那出事情,如今的顧家軍對監軍還有甚多顧忌。
顧平山主動卸任了自己身上的將軍擔子,將主帥的位子讓給了徐逸明。此番的讓步正中陶青的下懷,瞬間嘿嘿地笑了起來,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待陶青走了之後,徐逸明這才和顧平山交起了心,問起了這幾年來戰場上面的事情,又問起了近幾日有關顧長君的事情。心中不免對這對顧家父女有些無奈。一個在邊關,一個在京都,十幾年沒見,一見面就是這種劍拔弩張的姿態。
「顧兄可記得甄家。」
顧平山微微頷首,更添了幾分注意力,靜靜聽著徐逸明接下來的說辭。
「甄家的那個遺孤一直在蘇國公府養著,就要參加今年的考試了。我與蘇朝蘇大人同道走的時候,蘇大人將那孩子一頓好夸,說是這回定是能獨得陛下青眼。就連我家裡面那個不長進的兒子,對這個甄諾雖然帶著幾分的不服,但是心底裡面是敬佩的,我曉得的。」
聽到這,顧平山的冰塊臉有了一點消融的跡象,心上也長舒了一口氣。少不更事之時犯下的過錯還多虧了甄淼兄長,如今她的孩子也長大了......
「雖然是顧兄的家事,但小弟我還是想要多嘴說一句。長君畢竟還小,剛剛從寧縣山洪死裡逃生過來,就被你下令打了六十多軍棍,現在又是去清理馬廄。這可是你顧家的獨女,到底也不用如此......」
顧平山沒有說話,擺擺手,將桌上面的水酒拿了起來,朝著徐逸明的方向敬了敬,划過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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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朝「啪」的一下就將甄諾的治軍策論甩在了桌上,臉上的表情甚是氣惱。盧青筠看見蘇朝如此,立刻伸手將這策論拿在了手中,剛看了一個開頭,就立刻合了起來。
「這是甄諾的字跡,這又怎麼了?」
蘇朝雙手叉腰,雙唇抿成了一條線,揚手指著這桌上的策論,「這策論是陛下給我看的。諾兒將自己的策論交給了齊王殿下,由齊王殿下轉呈給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