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君也不犟著了,直接將腰間的配劍解了下來,雙手端在了朱友嶼的面前,直板板的腰身也彎了下來,姿態可謂是低了不少。「不知道朱校尉這是怎麼了?是誰招惹了朱校尉。朱校尉要是說給弟子聽,弟子立刻去教訓教訓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子!」
這臭小子可不就是你!
朱友嶼嗤了一聲,絲毫沒有反應過來顧長君直接將自己定性為了自己的學生。上前兩步,朱友嶼直接指著顧長君的腦袋,「那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就是你!」
顧長君低著腦袋,兩邊唇角都挑了起來,反其道而行之,揚聲道:「多謝老師收我做學生了。」
朱友嶼瞪圓了眼睛,後知後覺才意識到了顧長君第一句話說的是什麼。這小丫頭,負荊請罪竟然還給自己下了降頭,真是和她爹一樣,心思要不深沉,要不活絡,反正就是得占便宜。沉聲:「你現在拿著劍來找我,是不是決心要開始練劍了?」
這回突襲敵軍,雖然是為了救宋平,但確實是映襯出自己對長槍的掌握力不甚好,若是改為用輕巧一點的長劍,可能就不會像這回一樣吃力了。顧長君咬了咬牙,說了個「是」字。
既然是要到自己的手底下學習,那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就不能任由它沉埋下去,定是要將顧長君心頭上面的那根刺拔出來。朱友嶼雙手背在身後,凌厲地目光掃在顧長君的身上,嚴肅地發問道:「那為何不拿你正兒八經的配劍過來?」現在拿著一把普通的劍來,那就是心裏面還有坎。
顧長君肩膀微不可見地耷拉了下來,雙唇抿緊成一條線,聲音也陡然下降了兩個度,「許久沒有擦拭了,明日我便會佩霜落。」
朱友嶼火氣都散了去。皺了皺眉頭,將軍與將軍夫人一向是舉案齊眉,兩年就生下了顧家長女顧長君。將軍帶兵駐守在邊關之地,家中只有夫人與顧長君,再看看顧長君對顧青山的態度,按理來說,日日相對,就算是夫人仙逝而去,母女之間的關係怎麼著都不會差到哪去,為何就連母親傳下來的劍都不願意用,連提一下都不可。朱友嶼心頭縈繞著這個問題,卻也知道今日自己才與顧長君破冰,實在是不能在這個檔口提這個問題。
又問了兩句顧長君的傷勢,幾番尷尬的客套下來,顧長君才從朱友嶼的營帳裡面全身而退。
「宋平。」顧長君高聲。
不遠處的宋平停住了腳步。
顧長君快步上前,主動攀談了起來,「你的傷可養好了?」行軍的時候宋平的機敏都落在了自己的眼中,對這個人自己還是挺欣賞的。
宋平抱拳回答道:「已經好了,都是小傷。」渾邪陰是匈奴裡面最驍勇善戰的人,對於戰事就好像是老虎一樣,總能嗅到味道。自己對戰的時候雖然不能取勝,但是全身而退的難度不高。只不過當時存上了自己的心思,定是要將顧長君也一併地拖下水才成。才有了故意露出破綻引顧長君入局,致使顧長君的左肩上被砍上了一刀,而自己,只是一點輕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