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下鎧甲,鮮血都已經凝固在了衣服和身上。宋榕眉頭緊緊地皺在了起來,指尖都有些顫抖,連忙取來了桌上的小剪刀還有紗布。宋榕不敢遲疑,簡簡單單地進行消毒之後,就將剪刀口子對准了顧長君的衣服,飛快地裁剪下了粘連這皮肉的衣物。
宋榕輕輕揭下,顧長君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但偏偏眼皮子還是重的很,一點都睜不開。
腹部血肉模糊一片,雖然血已經凝固住了一部分,但傷口太大,血仍舊是源源不斷地像外頭滲出。宋榕哽咽了一下,原以為顧長君不過是受了一點輕傷,沒有想到竟然是被渾邪陰傷得這麼的重。剛剛...卻還是死死地拉著自己......
一炷香過去,宋榕仔細地將顧長君腰腹上面的鮮血擦拭乾淨,期間顧長君輕微的呢喃越來越響,喘/息的聲音就好像是動物的低吟,虛弱的很,眉頭也隨之蹙起得越來越高。宋榕碰了碰顧長君的手,冷冰冰的,幾乎沒有一點的溫度,就像是死人一樣......
宋榕臉色一白,旋即掏出了背囊裡面的銀針,飛速地扎在了幾處大穴上面,微微止住了一點流血的速度。銀針在火上面燒了燒,宋榕飛快地將線穿過了針頭,下針飛快。血溢出,粘在了縫線上面,宋榕抿緊了雙唇,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焦急,希望自己的手更快些,更快些......
顧長君總是會在針腳穿過皮肉的時候哼唧上兩聲,但聲音極小,像是在刻意地壓抑著。宋榕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那日自己給顧長君拆線,也是像今日一樣,壓抑著自己,只不過是沒有想到,就連半昏迷的時候還在壓抑著自己。
撇過腦袋,宋榕的手都帶上了顫抖。來不及休息,宋榕連忙用繃帶將傷口包紮了起來,用乾淨的紗布將額頭上面的冷汗擦拭掉。從一邊取來了乾淨衣服。宋榕囫圇地將衣服給顧長君披上。
顧長君冷得像冰,哆哆嗦嗦地沒有意識,只能下意識地往宋榕這個大暖爐身上鑽,蜷縮在了宋榕的懷裡面。
此刻的宋榕沒有一點羞赧,將乾淨的衣服在火堆旁邊烤了烤,有了溫暖的感覺才披在了顧長君的身上。拉著衣服,宋榕雙手環住顧長君的雙肩,緊緊地將顧長君抱在了懷裡面。
宋榕垂眸,看著顧長君不太安穩的睡顏。睫毛很長,此刻正在顫抖,宋榕咬了咬下唇,輕輕地將自己的下巴抵在了顧長君的腦袋上面。若是你現在好好的,估計是會跳起來說我對你投懷送抱吧......
若是可以,說一下也可以......
「...劍。」顧長君的聲音甚輕,尋常人說不定都聽不清,幸好宋榕耳朵尖,才察覺到了顧長君的呢喃。
連忙附耳傾身,聽了好幾遍,宋榕才聽清楚。
聯想到顧長君傷重還要拔劍的樣子,宋榕心一橫,下了決定。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洞口之處已經沒有了太多的光亮,只有銀色的月光或多或少地撒了進來,就好像是撒了一地的銀霜一樣。顧長君已經漸漸平靜了下來,身體開始慢慢回溫,不再像一開始的時候哆哆嗦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