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的自己就好像是即將溺亡在大海之中的小舟,宋榕是平靜波浪的上蒼。這回便是兩顆相互傾慕,跳動得炙熱灼人的心。
顧長君側過臉,只要再湊近一分就可以吻上宋榕的耳朵。
咽了咽口水,顧長君輕吐自己的熱氣,婉轉地表示道:「我傾慕你。」
上回是喜歡,這回是傾慕。
顧長君一向懶得學甄諾的婉轉文人調,但對著的人是宋榕的話,還是願意的......
宋榕沒有做聲,沒有實際的言語回答,抱在顧長君腰間的雙手卻收緊了一些,算作是靦腆的回答了。
孟娃子現在已經能把出一點淺顯的脈像了,這可是跟在宋榕身邊短短三個月就有的成績,可算是超過了那些跟在老軍醫身後的小藥童,畢竟宋榕對他不藏私。
此刻也不算是太忙,孟娃子也不閒著,自顧自地將外頭曬著的草藥收了回來,仔仔細細地磨了起來。看宋榕回來,磨藥的動作就停了下來。孟娃子狗腿地湊了上來,低聲問道:「我剛剛看見少將軍春風滿面的樣子,宋軍醫,少將軍究竟是和您說了什麼啊?」
「......」這孟娃子不像是問問題,倒讓宋榕感覺有些被揶揄,臉上臊得慌。尤其是剛剛被顧長君呼過熱氣的耳朵,此刻真是燙得很。宋榕隨手拿了一本醫術,招呼在了孟娃子的眼前。
「不該問的別問,去看書。」
「我......」絲毫沒有揶揄,只是好奇的孟娃子訕訕地收回了自己的好奇心。
好吧好吧,是獨屬於少將軍與宋軍醫之間的秘密。
相較於被蒙在鼓裡面的宋榕,蘇佩倒是開心的很,畢竟顧長君雷厲風行的做派讓蘇佩很是滿意,對宋榕也很是羨慕。甄諾挽起了自己的袖子,臉上的表情吃力滑稽,和蘇佩兩人合力,才好不容易將架子上面的樟木箱子搬了下來。
甄諾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皺著眉頭看著這沾染了灰塵的樟木箱子,疑惑道:「阿乖,拿這個出來做什麼?」
這樟木箱子是從京都帶過來的,裡面放著的東西甄諾早就已經忘了,但肯定不是書籍一類的,否則自己一定記得的,估計是阿乖的。
蘇佩用布頭抹了一把上頭的灰,不可避免地輕咳了兩下。甄諾又是一下蹙眉,立刻蹲了下來,從蘇佩的手上拿過了布頭,不容拒絕地說道:「我來擦。」
甄諾用手肘輕輕地將蘇佩往一邊推攘了一下,隨後便一手掩著鼻子,一手將這箱子上頭與四周的灰塵擦了去。
蘇佩笑了笑,臉頰兩邊嵌著好看的梨渦。誇獎道:「若是爹爹的話,定是幫娘親搬完箱子之後就不知道跑到哪邊去看書了,哪裡像阿諾這樣貼心,還要擦灰什麼的......」
小件事情罷了,竟然是得到了誇獎。甄諾也是一笑,不矜不傲,「老師只不過是想不到這一點罷了......」
用指甲微微一用力就可以打開上頭的扣子,甄諾雙手扶著箱子的兩邊,輕輕一用力,這樟木箱子就被打開來了。
果然不是書,都是一些羅衫衣裙,還有一些自己的玉冠配飾。大半都是蘇佩的,占了三分二的空間。而另外的小小空間裡面,就放了甄諾的幾件素雅的衣衫。若不是臨行之前蘇佩特意去洗墨軒整理了一番,怕是這幾件常服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