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榕難得展露了笑顏,簡簡單單的一個笑就笑進了顧長君的心坎里。
顧長君著人做了兩身婚服,雖然時間緊湊,婚服雖然比不得京都裡面的手藝,卻也不是粗製濫造,領頭,袖口都繡著圖樣,摸上去也甚是平整。
甄諾被推上了高座,長姐如母,虛長兩歲,竟然是當了宋顧兩人的高堂。就這甄諾,蘇佩作為最小的,也坐上了高堂之位。
一天地
二高堂
三夫妻
甄諾唇角向上揚了揚。宋榕雖不知身份,但長君喜歡。正因為這份喜歡在,宋榕也能成為長君的約束,成為長君的顧慮。日後行事便有了忌諱,夜深歸家也能見一盞暖燈了。
蘇佩站了起來,將自己腰間佩戴的芙蓉雙佩遞給了甄諾一塊。甄諾亦是緊跟著站了起來,將這芙蓉玉佩轉贈到了顧長君的手中,而宋榕的手中自然也有一塊,是蘇佩轉贈的。
蘇佩拉著甄諾,柔聲道:「無甚好東西。玉養人,便送予你們。」
龍鳳紅燭晃著眼睛,卻將屋子裡面每一個灰暗的角落都照到了。
宋榕緊緊抿著唇,雖然在蘇佩的幫忙下用了胭脂,但這些胭脂大半都因為緊張被吃了進去。宋榕圓潤的指甲不時地摳著自己的衣裙,只覺得此刻焦灼的很,對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也全然不知。
顧長君自問膽子大,說話不著四六地說,但此刻也好像是一隻縮頭烏龜,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莫不是說我愛你?
又膩又覺得有些不真切。
「我......」
「你......」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沒想到兩人竟然是同時開了口。宋榕立刻噤聲,顧長君剛剛冒頭也迅速縮回了自己的龜殼裡面,雙手無所適從地摸著自己的腿。
「阿榕...你剛剛想說什麼?」顧長君不敢去看,只能僵著自己的身子看著前面的龍鳳紅燭還有那擺得工工整整的酒杯酒瓢。
宋榕偏過頭,此刻倒有點像主動的一方,對著羞窘到極點的顧長君說道:「...是不是該飲合卺酒。」
「該的,該的!」顧長君聲音急促,但凡耳朵不聾,眼睛不瞎的,誰都能看清楚顧長君此刻的緊張。
宋榕雙唇緊了緊,這回不是緊張,是為了憋笑。
顧長君匆忙走到桌邊,手不自覺地有些顫抖,倒起酒來也有些不穩。暗道不好,在心裏面將沒出息的自己好好罵了一頓,顧長君咬了咬牙,穩住了自己緊張煩雜的心緒,背著身子深呼了好幾口氣,這才轉了過來。
慢慢走到床邊,顧長君將酒瓢遞給了宋榕。
指尖相觸,是不一樣的觸感。宋榕接了過來。
顧長君咽了咽口水,重新坐回床邊,凝視著宋榕的眼眸,聲音悠揚沉重,「我與顧平山的關係向來不善,我娘親也在我七歲的時候故去了,我也不能給你一個一個高堂滿座的婚禮。但你既然與我在一起,我定是會拿我的命去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