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一整個顧家擺在了你宋榕的面前,難不成...你還不滿足,還想要其他的東西嗎?」
宋榕聲音悽厲,握劍的手抖了起來,「顧長君!」
「你自始至終都在利用我,你在利用我諷刺你看不過眼的皇權,你在利用我作弄秘閣......你現在冠冕堂皇地說著不會負我,顧長君,你簡直就是一個偽君子!」
誰都當你是京都之中吊兒郎當的顧家大小姐,誰都沒有想到你心思深沉到如斯可怕的地步......
「是,我從一開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秘閣裡面的人,我就是利用了你那有如何!」顧長君鼻頭猛地一酸,上下牙齟齬了兩下,笑容冷得叫人害怕。抽了抽嘴角,顧長君怒極反笑,「秘閣一直監視顧家,但偏偏顧家這一代的我,是秘閣閣主的外孫,何其諷刺。」
原以為顧長君是不知道道的,但聽見這一切事實從顧長君的口中說出,宋榕心上的悲痛更深了。既是悲痛自己如今不明不暗,不正不邪的身份,更心痛顧長君的身世。
「饒是如此,也不能有造反逼宮的念頭。你這個奸黨,你這個造反的奸佞!」
奸佞...造反......
兩個詞就好像是烙印一樣,顧長君臉上的表情凍住了,炙熱的心跳也慢慢緩了下來。從炙熱到溫和到冰冷。
「你說我奸佞,說我造反!我顧長君告訴你,我顧家對得起皇帝,對得起天下人!我爺爺一輩有五個人,大爺爺二十六歲死於皇權鬥爭是為了先帝,我三爺爺,四爺爺是陛下剛剛執政的時候被奪取了兵權,我五爺爺是被監軍所殺,斬於陣前!我父親兄弟三人,二叔走的時候還不滿三十,三叔也沒有到三十歲,顧家的小輩只有我一個,只有我一個!但皇帝呢,我的兵符是怎麼來的!」
「宋榕,難道你不知道嗎!」
顧長君驀然一笑,這笑容冷到了極點,眼底之下全是冰冷。
「呵...也不能這樣算,我二叔有個兒子的,比我小三歲,總會牽我的手叫我姐姐,我親眼看著他感染時疫早夭而去。元貞十四年,十四年!我記得清清楚楚,有宮侍帶著一套茶具來,是宮裡面的茶具,堂弟感染,二嬸自盡,為什麼宮裡面的時疫會到顧家,為什麼偏偏是我堂弟!元貞十五年,我母親有孕,同年,我母親仙逝。你告訴我這是巧合嗎,這是巧合嗎!」
「黃金骨拜倒在無情人,常勝旌旗插在孤墳亂崗。這難道就是我顧家闔該為天下萬民承受的事情嗎!」顧長君厲聲,額頭上面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宋榕瞳孔微縮,不可置信地聽著這些話,握劍的手愈發不堅定了起來。
但背國棄主,是底線,底線絕不可觸及。
宋榕咬著牙,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眶之中流下,收緊了手,宋榕握劍更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