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遭賭輸了,但宋榕不後悔,只是自己沒有心狠到顧長君的那種程度罷了。
宋榕的倔強都落在了顧長君的眼中,氣息不自然地放緩了下來,顧長君牽動著自己的嘴角,慢慢放開了扼住宋榕的人。拍了拍自己的下擺,慢慢站起了身子。
顧長君居高臨下地看著宋榕,視線不相及之處才流露出了一抹不易叫人察覺的心疼。回身,顧長君慢慢踱步回了桌邊,動作比起剛剛更慢上了一些。
今夜過後,宋榕便不再屬於自己,餘生,怕是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
初見,是清溪居,再見是自己刻意,然後相知,相悅,最後...就現在這樣,相離。
顧長君一整顆心都被捨不得充斥著,但一切都無法,伸手將酒壺拿在了手中。顧長君將自己的心疼與不舍重新掩藏了下來,拿著酒壺又一次扼住了宋榕的下巴,強制性地將宋榕的腦袋抬了起來。
微微眯起眼睛,顧長君笑得十分惡劣,「本帥父親中毒是與你有關,所以本帥殺你,你不冤枉......」
「但念在你在本帥的跟前也待了好幾年,伺候......」顧長君故意湊近了宋榕的耳朵,將聲音壓得只有彼此才能聽清楚,「床下,床上都很好,尤其是那聲音,小話。本帥便不讓你受這活埋的苦了。本帥特意給你備了一杯毒酒,讓你留一個全屍。」
宋榕怔大了眼睛未曾想到如此下流的話也能從顧長君的口中出來,雖沒有淚,但宋榕的眼角慢慢有了一點微紅。
「你!」
顧長君收起了惡劣的笑容,整個人一下子肅殺了起來。單手打開酒壺的蓋子,不顧宋榕的反抗硬生生地掰開嘴巴餵了下去。
喉腔之中微微的辣意在此刻不值一提,宋榕看著面前這個自己曾經深愛的女子,變得面目可憎,一點一點模糊。
周權神色冰冷,相較於擔心宋榕,周權更擔心顧長君。
宋榕可以有生的機會,但長君沒有了,以後再沒有了......
心臟「砰砰砰」劇烈地跳動了起來,宋榕的喘氣聲愈漸放大,慢慢往一邊倒去。宋榕睜大雙目,心好像是要跳出來一樣,眼中的血絲也在一瞬間曝露了出來,像是陷入癲狂一般。
顧長君慌亂了一瞬,真實的情感霎時間流露了出來,被宋榕收入了眼底。
原來你也會心疼......
心臟的跳動慢慢平復下來,曝露出來的青筋血管也慢慢消了下去,宋榕的身子不受控制地痙攣了起來,眼慢慢從絕望變得渾濁,眼皮子慢慢垂了下來,只留著一口氣,一絲眼縫。
周權命令著手下的將士搬來了一個巨大的箱子,宋榕只能感覺自己被抬起,被放下,最後箱子被蓋了起來,而眼前的最後一點光也因為這箱子,一下子闔了起來。
黑夜,能掩藏掉許多的東西,能掩藏掉顧長君藏在袖子之中抖動的手,能遮蓋掉顧長君奮力想要遮掩的心疼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