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反觀坐在她對面的少年,一身簡樸甚至有些簡陋的黑衣黑褲,上面泥漬更多,長長的頭髮蓋住眼帘,還帶著微微潮氣,明顯就是剛淋過雨,顯得人落魄寒酸,很明顯跟那小千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朝時喬身上打量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鶴琛敏銳地察覺到這些目光,面色微微一沉,起身走到時喬身前,說:「往裡坐。」
時喬抬頭看他:「幹嘛?」
鶴琛:「我要坐你旁邊。」
「哦。」時喬未做他想,乖乖坐進裡面。
鶴琛坐到她身邊,少年不算寬厚的肩膀微微一側,抬起一隻手支在桌上,儘可能阻擋那些不友善的目光。
餛飩很快端了上來。
剛出鍋的餛飩冒著氤氳的熱氣,撒上蝦皮和紫菜,再淋上鮮美的醬汁,拿勺子一攪,香氣直往人鼻子裡鑽。
時喬頓時感覺自己更餓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滾燙的餛飩,不停吞咽口水。
鶴琛見她嘴饞的模樣,抿嘴輕笑。把她的碗拿過來,一邊拿勺子慢慢攪動,一邊吹著冷氣,不過一會兒,一碗滾燙的餛飩便到了恰能入口的溫度。
「吃吧。」鶴琛把碗推過去。
早已飢腸轆轆的時喬立馬抱過碗來大快朵頤。她從沒吃過這種充滿煙火氣的。一時竟覺得以往吃過的山珍海味也不過如此,都不如眼前這碗餛飩滋味好。
一碗十二隻餛飩很快便被她消滅殆盡,時喬放下勺子,往椅背上一倚,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吃多了。
肚子圓滾滾鼓起來,撐得原本寬鬆的小禮裙竟有些緊繃。時喬把手覆在肚子上揉了揉,打了個飽嗝,看向鶴琛,帶著點委屈說:「乞丐哥哥,我肚子有些撐……」
鶴琛聽出來這小姑娘在向他撒嬌,雖是無意識的,卻仍讓他心尖一動。
曾經不知聽誰說過,小孩子只會向依賴的人撒嬌,就像幼崽只會向信任的人袒露肚皮。
這小姑娘竟對他如此信賴嗎……
他們到如今,不過只有兩面之緣,難道僅僅是因為他請她吃了一碗餛飩,她便可以向他袒露柔軟的肚皮,像懵懂無知的幼獸般對他撒嬌嗎?
鶴琛忍不住惡劣地像,她如此心無城府,單純得像一張白紙,是不是其他人也能輕而易舉獲得她的信任?
她也會跟其他萍水相逢的人走嗎?她也會因為一頓簡單的飯食,和其他萍水相逢的人撒嬌嗎?
他雖非什麼良善之人,可捫心自問對這清澈見底的小姑娘沒有絲毫歹心。若這兩次與她有奇遇的人並非自己,而是任何心懷不軌之人,這小姑娘是不是輕而易舉就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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