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輕哼哼:“會哭的孩子有奶喝。二小姐每回都拿這招對付夫人。”
蘇楚瑤朝春喜扮了個鬼臉,吐著舌頭:“略。”
身為侍女僕從不能說主人家的壞話,放在規矩重的人家會被責罵,嚴重的會被攆走出門。春喜不好說二小姐不是,只向自家小姐解釋:“小姐在老夫人身邊長大,講禮守規。老爺夫人一直覺得對孩子心中虧欠,又因二小姐身子不好,所以把二小姐帶在身邊,教二小姐規矩晚了一些。這兩年是小姐時不時在教。”
對她虧欠,於是對妹妹這般驕縱。最後教規矩的人還成了她?
蘇千軼看著蘇楚瑤。
八歲的蘇楚瑤是蘇家最小的孩子,被嬌寵慣了,根本沒聽懂春喜話里所謂的“偏向”。她只托著臉咧嘴嬉笑說:“徐姐姐想和郭姐姐結伴來,只是她們要先交拜帖,沒我回來得快。”
大戶人家上門,不是每一個如同太子,說來就來。也不是每一個都如晚上那男人,說翻牆就翻牆。
蘇楚瑤又說:“姐姐記不得我也沒事。我會給姐姐畫我們以前發生過的事!”
春喜剛把巾帕送門口去,讓人送去洗。回來聽二小姐這話,不由替自家小姐討饒:“二小姐,您可千萬悠著些。小姐那兒的字畫紙墨,樣樣花了大錢,實在經不起這麼耗。”
蘇千軼哭笑不得。
她的書房怕是沒少在蘇楚瑤手下遭難。
蘇楚瑤不懂錢多錢少的重要性。她再次朝著春喜扮鬼臉:“我就用。你小肚量!”
春喜憋屈:“小姐!”
蘇千軼不是那麼注重錢財。她起身從床上下來:“沒事,幾張紙而已。現在書房還有人守著麼?”
春喜嘟囔:“才不是幾張紙的事。”錢是一方面,心血是另一方面。畫了幾天不知道多少時辰的字畫,亦或者好不容易收來的字畫被人輕易一手掌墨汁毀去,哪裡是幾張紙說得清的。
蘇千軼:“春喜。”
春喜壓下情緒,回著話:“這幾天小姐沒去書房,書房門口沒人守著。”夫人信蘇千軼不會拿身體開玩笑,讓原本守著的侍女每天只需去書房做簡單清掃。
蘇楚瑤積極讓開位置:“去書房去書房!”
她全然不記得,剛娘親還讓姐姐好好休息。
蘇千軼穿上鞋子,套上能外出的衣服,簡單收拾自己。她問蘇楚瑤:“現在每天要識字?認幾個字了?”
蘇楚瑤已到蘇千軼腰上幾寸。
她挺胸抬頭,滿是自信:“每天要識字。我現在認的字數不清!兄長小時候會背的那些篇章,我也能背。”
她手指捏了捏,比劃一下:“比不過姐姐,也只比兄長差一點點。”
蘇千軼好笑,領著蘇楚瑤前往書房:“真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