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鎖著門沒開,就說自己有點累。
聽到離開的腳步聲,他就這麼躺著。
雙手交疊放在腹部,平躺著看向天花板。
明明很困,但是睡不著,腦中雜亂一團。
許多畫面從眼前一閃而過,有些畫面他以為自己不記得了,但是回想起來仿佛就在昨日剛剛發生過似的。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他僵硬著身體硬是熬到了天亮,終於他受不了了。
起身穿戴好離開了基地。
天才剛蒙蒙亮,還沒有花店開門,湯隋索性在路邊摘了幾朵小野花,攏成一束紮好,帶著去墓地。
天色灰暗,遠遠看去只能看到墓地的輪廓。
待他走近,由於天色太暗,只能模糊地看到一座座墓碑的輪廓。
他沿著記憶中熟悉的路線一步步走過去,最終在一個墓碑前站定。
彎腰放下手裡那束花,直起身盯著上面的照片看了許久。
「你忌日的當天我不能過來看你,那天我有比賽。」
伏天的清晨,沒有一絲涼意,熱風吹過身側,沾了汗的T恤幹了又濕。
「最近訓練很忙,很忙,我一直想找時間過來和你聊聊,但是事情很多,我抽不開身。」
「……今天?今天我趁大家還沒醒偷跑出來的,等會兒回去還得訓練,不能和你聊太久……」
「……買房的錢我攢的差不多了,如果能進世界賽,手頭還能更寬裕……」
天邊的光亮一點點蔓延開,已經能看到墓碑上的那張照片,照片裡的女人和湯隋有七八分相像,只是眉眼更加溫柔,漆黑的瞳孔猶如一汪深潭,只一眼便移不開視線。
「我得回去了……之前說想帶過來的人,等有機會我一定把他帶過來。」
說完轉身離開。
太陽一點點攀升,照亮了那個女人的照片,她仿佛眼裡含笑,一瞬不瞬地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就像在說「加油」一樣。
氣溫逐漸升高,墓碑前的那束小野花靜靜地躺在那裡蔫頭蔫腦,忽然一陣微風吹來,吹動的花瓣隨風搖擺,其中一片花瓣離開了花朵,它乘著風一路遠行,直至天際消失不見。
——
「……歡迎大家觀看PUBG今年第一場洲際賽!」
洲際賽不同於春季賽和夏季賽,沒有那麼漫長,四個賽區每年排序輪流比賽,每個賽區比賽三天,單天五局,共計十五局,最終選出各賽區的前六名,共二十四支隊伍進入世界賽。
湯隋他們這次很幸運,前年洲際賽在日本,去年是韓國,今年輪到在本土舉辦,他們不用辦護照、辦簽證,不用擔心水土不服等各種可能影響比賽的情況。
然而越是在本土舉辦,壓力也就越大。
FRG一隊的四個人從後台走向比賽場地,蛇蛇拿著外設自嘲道:「我都能想到如果咱們洲際賽成績不怎麼滴,咱能被罵成什麼鬼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