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只要有架打,辰年幾乎沒有缺席,但除此之外,他們幾乎沒有交流。
顧辰禮死的那一晚,他也在場。
他是第一次出席那樣的場合,年少的他還是有一些露怯,找了個藉口跑出大廳。
他看見了那個平日裡跟他並肩作戰的小孩,顧家大少爺把他抵在連廊拐角處,兩人之間挨得很近,在發現他之後,顧大少只狠狠瞥了他一眼,走了,小孩像是鬆了一口氣,沿著牆滑坐。
時樾連忙上前把他扶起來,他與平時很不一樣,臉色蒼白,額頭都是密密的汗珠,看見他,勉強笑了笑,「你是顧家人?」
時樾那時候不知道該說是還是不是,話到嘴邊自然而然地變成嘲諷,罵他「軟腳蝦」。
辰年幾句話就套出時樾的忐忑,當時笑得恣意,然後安慰他,「我是顧辰年,你把裡面的人想像成跟我一樣軟就行。」
這是他們首次互通姓名,辰年的安慰很有效,時樾定下心神,不再怯場,心裡還驚喜於他們之間的緣分。
時樾沒想到,這份緣分結束得那麼突然,幾個小時之後,他聽見顧睿聲嘶力竭的呼叫,源源不斷湧上樓的醫護,以及失魂落魄下樓的顧辰飛……
「時樾!」
遠處的呼喚打破了這一份難得的寧靜。
時樾皺著眉看往聲音的方向。
「遠遠的堂弟?」辰年挑眉問,「好事將近?」
時樾突然很認真地問他,「你需要嗎?」
辰年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你要能把顧家大家長的位置拿下來,我就信你那套人生模式的理論。」
辰年恍然,時樾這是在問他,需不需要他利用婚姻關係拿下顧家的一部分股權。
「你有病吧?」辰年脫口罵。
「好像誰沒有一樣。」時樾像被戳中了笑點。
談話間,顧汶晦蹦蹦跳跳地來到他們面前。
待看清辰年的樣子後,立馬收起滿滿的敵意,不確定地叫,「辰年叔?」
辰年笑了,「汶晦吧?叫我辰年就行。都是年輕人,親戚關係不用算這麼清楚。」
顧汶晦連連擺手,異常乖巧,「那我叫哥哥吧。」
「又逃課?」時樾板著臉問。
顧汶晦眼神滴溜溜轉,瞥了瞥辰年,「今天沒課。」
「我該走了。」辰年看了看表,把手裡的頭盔擱到一邊,「你打掃戰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