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仰真發自內心的討厭寫日記。
高中畢業之後,他就再也沒碰過什麼日記本,現在大學都念完了,又重新撿起來寫,只是因為他現在著實是太無聊了。
這一切都要從兩個月之前說起。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沒有人情願再去提那晚的事情。
季仰真確定他這次是真的喪失了出門權益後就鬧著絕食,飯不吃水不喝甚至故意裝啞巴。
不管任檀舟問什麼都不肯開口,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樣把人氣得夠嗆。哄著不管用,任檀舟便硬下心來對他說:「有本事你以後一直這樣。」
季仰真沒本事,渾身兩百多塊骨頭都不如他的嘴硬,如果嘴都軟下來了,那他整個人就像一團被吹了氣的蒲公英,直往天上飄。
當他餓得不行了,主動開口說要吃飯,這本該是一件值得奔走相告的事情,但是好像無人在意。
他跟任檀舟都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他早上說要吃的那頓飯,天黑了才給他吃上。
季仰真開竅完全是因為他勉強想通一件事,反正他都被任檀舟占盡便宜了,再把自己餓死多不值當啊。
吃喝是人生中頂頂要緊的大事,季仰真想通之後每天按時按點吃飯,但還是沒打算跟任檀舟說話。
白天,別墅里有做飯的廚師和打掃衛生的保姆,有開車的司機,有里三層外三層的保鏢,看起來熱鬧極了。
他偶爾會跟新來的廚師抱怨當天的飯菜不是很合他的胃口,藉此想得到一些被動交流的機會。
憋得久了,跟誰都能說上兩句,除了任檀舟。
任檀舟太了解季仰真了,被無形擠兌了兩回後,便下令不允許這棟別墅里的任何一個人跟他說話,讓話癆體質的他仿佛置身造景箱中,他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虛擬數據,隨意不可觸發。
一開始的時候,負責照顧他飲食起居的方姨看他們實在鬧得太僵,還勸他說親兄弟哪有隔夜仇?
季仰真簡直啞巴吃黃連。
他跟任檀舟才不是什麼親兄弟,也沒聽說哪位Alpha在易感期會拖著自己的Beta弟弟上床的。
沒人能理解。
原先熱情的傭人也變得冷漠,更不會有誰敢違抗命令再跟季仰真說上哪怕一句話。
甚至路過借宿的小野貓在季仰真自言自語的時候回應了一聲喵,被任檀舟知道了,當晚就被驅逐了。
面對冷酷無情的人,一隻貓也沒能倖免。
——
季仰真很會念書,但認真算起來,他並不夠聰明。
渾身都是矛盾,做任何事都有目的,又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即便是身處最惡劣的境況,緩過勁兒來照樣跟人尋釁。
對季仰真來說,日記的效用產生在被人公開閱覽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