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罵你了嗎?別放在心上,要是不開心可以跟我......」
季仰真手忙腳亂地按斷。
與此同時,屏風裡頭的人也變換了姿勢,偏過臉隔著模糊的玻璃,視線仿佛一把尖利的冰錐要刺破阻隔,直直地扎到他眼睛裡。
「季仰真,我有罵過你嗎。」
任檀舟默然良久,身體向屏風這側湊近,譁然的水聲伴隨著旁邊擺件碰撞的聲音,來勢洶洶的既視感讓季仰真卻不由自主地往後撤了撤。
「有吧,你自己不記得了.....」
其實季仰真也記不清,任檀舟不會直接罵人,因為發泄不是他的目的,解決問題才是。
通常都是季仰真因為某些需求得不到滿足而瘋瘋癲癲地罵他。
「我沒有。」任檀舟否認的斬釘截鐵。
詐不出來,也沒能讓任檀舟懷疑自己。
季仰真有預感再這麼爭辯下去,他一定會受到任檀舟條理清晰的詰難,畢竟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他不該跟別人抱怨的。
假設是任檀舟跟只認識了兩天的人說他的壞話,他大概要比任檀舟激動多了。
季仰真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憋得臉色緋紅,支支吾吾地搪塞道:「時間差不多了,你別泡太久......這裡太悶了,我先出去透透氣。」
季仰真說完逃荒似的出了浴室,想著回自己房間把澡給洗了。
剛走到書桌旁邊,窗外颳起了一陣疾風,壓在鎮紙下的幾份文件被吹得嘩嘩作響。
窗戶是在他們進浴室之前特意打開透氣的。
季仰真順手將鎮紙挪了個位置,卻意外瞥見文件袋上加粗的Logo。
濟明製藥。
季仰真以為是自己的體檢報告送達了家裡,理所當然地拆開。
他草草翻了幾頁,起初是一頭霧水,又逼迫著自己沉下心來從頭開始看。
燈光暗,一行行螞蟻大小的字看得吃勁。
季仰真看了幾行就意識到,這根本就不是他以為的體檢報告,而是另一份他從未考慮過的治療方案。
這上面詳細列出的一些內容,根本就是在揚湯止沸。
怎麼可能?!
季仰真後背竟冒了一層細密的汗,被窗外冷風一刮登時變得淋漓。
他一門心思都在這份文件上,壓根就沒注意到身後浴室門把手擰動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