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仰真心裡忐忑,聲音都有些打彎。
Alpha腦海中有根繃緊許久卻在今晚今晚墜墜欲斷的弦,Beta每說一個字都是撥片重重地撥動,擾得他眼底混暗一片。
趕他走?
「這麼晚了。」任檀舟反手推上身後大敞的木門,散漫的光線愈發集中起來,屋子裡又稍微亮堂了一些,他往前一步就將季仰真逼退至床邊,「你讓我去哪裡?」
那床不算太矮,邊緣抵著季仰真的膝彎,他只套了一件薄絨褲子,鐵製品冰涼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為什麼要靠得這麼近。
他伸手要推,可Alpha的靈敏度和力量都遠勝於他,他肩膀一沉,大腿猛地受力。渾身的力氣都使出來也扛不住任檀舟踹的這一下,頓時支撐力全無,眨眼就跌進蓬鬆的棉被裡。
季仰真腿骨劇痛才意識到任檀舟是要跟他動真格的,他沒辦法再保持虛假的鎮定,溺水求生般奮力掙紮起來,可是Alpha的壓制豈是他一個Beta能夠推翻的?
他手腳並用地扭動了幾下,像一條被摔到砧板上的青魚,越努力越心酸,還滑稽得可笑。
貼身穿著的毛線衣被慢條斯理地推上去,Alpha滾燙的手掌順著他筆直的脊骨往下,一路令人顫慄的熱流滾下來,他身上立刻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神經病啊?!還要不要臉了!你也沒喝多吧,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啊?」
現在還逞口舌之快是下下策,甚至會起意想不到的反作用。
季仰真的毛衣掙得變了形,質地粗糙的衣料將細嫩的皮膚擦得泛紅。本來質量就不怎麼樣,被任檀舟輕輕一撕扯,毛衣順著縫紉機走線的地方滋啦一聲裂開。洗衣粉的脂香迸發出來,透著股令人嫌惡的廉價感,很快就被任檀舟暴烈的信息素氣味覆蓋。
信息素是現代社會文明中一種至關重要的身份標識,對於Alpha來說相貌如何或許沒有多重要,但只要信息素足夠特別,就一定會讓人念念不忘記憶猶新。
季仰真掙扎的動作停了分秒,愣愣地看著他。
「哥......」
這張床窄得翻個身都會有掉下去的風險,多放一床被子的空餘都沒有,任檀舟將礙事的大衣扔到地上,壓著季仰真的腰不讓他亂動,另一隻手去按皮帶的卡扣,金屬磕碰的聲音順滑卻刺耳。季仰真聽到這聲音嚇得魂不附體,下意識地告饒:「別這樣別這樣,哥,我知道錯了,咱們有話好好說不行嗎?你這是幹什麼啊?」
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已晚,任檀舟豈會有跟他廢話的心思。
和顏悅色的寒暄只是最後一道通牒,但凡季仰真識趣些,一見面的時候就知道說幾句軟話都不至於弄成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