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桉......」季仰真罵人的話在嘴邊打轉,為幾十塊前沒必要在風口裡掰扯,他們不嫌丟人自己還覺得臊得慌呢,「至於嗎,就八十塊,誰少了八十塊就能窮死了?我這不是沒帶錢嗎......那我們AA吧,你們誰先幫我墊一下,我到家就還你們,這總行了吧?」
也不等他們說行還是不行,季仰真站起來就往家的方向跑,給他們嚇一跳,趕緊也跟了上來,只留下一個人跟老闆結帳。
到家之後,季仰真在之前穿過還沒來得及洗的棉襖里翻出一疊皺巴巴還沾著魚腥味的紙幣,抽了一張十塊一張五塊,又摸出一粒硬幣,總共十六塊錢還到黑西裝手裡。
事實上,他手頭也沒幾個錢,一些積蓄三三兩兩地花了,這個月的補習費得到了月底才能結。
季仰真缺錢這件事,暴露在生活的方方面面,畢竟貧窮是一個人最難掩藏的秘密之一。他拮据地就著魚湯啃了幾天米餅,見門口的黑西裝也沒有撤的意思,他就知道大約任檀舟還會再來。
季仰真怎麼想都覺得自己虧大發了,任檀舟睡完他就走了,沒把他帶走不說,連一分錢都沒有留下來。
季仰真倒不是樂意把自己跟那些用身體來換取利益的Omega相比,但這種念頭從他腦海中閃過的時候,他難免會替自己覺得不值。
又不是你情我願的事情,為什麼別人能賺的盆滿缽滿,他就什麼都沒能撈到,還整天被監視著。
他不是不能接受當下生活的貧苦,但前提是他至少得擁有自由吧?不然他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地從那棟別墅里跑出來?
這不是沒事找事,純純傻逼嗎?
季仰真覺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倒霉的人。
逃跑這件事如果不能一擊即中,後面再想法子也就難如登天了。季仰真沒別的法子,只能祈禱著任檀舟快點想起自己來,可千萬別是忙忘了,不然他這種悲催的日子不知道還要過多久。
以及,他很想知道,那天衝動之下發出去的簡訊,任檀舟到底看到沒有。
如果看到了,怎麼也沒有回個電話過來。
承認還是否認?
季仰真不覺得這件事是自己的臆斷,以前他在對待這件事的態度上是逃避的,但是都到這地步了,他想聽任檀舟親口跟他說。
然後狠狠的拒絕,羞辱!
光是想到那種場景,季仰真滿腔鬱結都能一掃而空,爽得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人在逆境中不就是靠著這一點盼頭好好活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