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又滾落了下來,滿臉都是冰冷的淚痕。
裴聆坐了很久,才慢慢起身,擰開水頭往臉上撲冷水,漱過口躺回床上,他按開手機,給李真真撥了個電話過去。
李真真接得很快,語氣又急又驚喜:「寶你終於回我了!」
「信息你看了嗎?」李真真在電話那邊說,「別難過了啊,姐姐幫你出氣了!」
「而且崔今澄,哦就是渣男的那個白月光,也跟他分手了。他還去糾纏,還跪著道歉,我真的會笑死,這種男人真的不值得!」
這兩天崔今澄被冷峭寒糾纏著,別提有多煩了,一煩就來跟李真真吐槽,兩人一起痛罵渣男,心情倒是能好點。
「我看了。」裴聆啞聲說,「謝謝。」
「你怎麼了?」李真真聽他聲音不對勁,不僅啞了,還帶著哭腔,「生病了?你別哭啊,有什麼事你跟我說。」
「就是扁桃體發炎了,我去醫院拿了藥的,沒什麼事。」
「有事一定要跟我說。」李真真稍微放下了心來,認真道,「我在呢。」
李真真知道這段時間裴聆因為父母過世,再加上突然被分手的雙重打擊過得很不好,可她也不知道能替裴聆做點什麼。
安慰的話一開始裴聆還會回復,後來就是很多天才回她一次,想約他出來見面吃個飯,頭一天答應得好好的,第二天就完全聯繫不上人,去他家敲門,也是沒有人開的。
次數多了,李真真也不知道拿他怎麼辦好了。
「我沒事。」裴聆認真重複了一遍,「我沒事。」
他擦去臉上的眼淚,躺在床上,把身子蜷縮了起來。
電話那端沉默了下來,李真真很輕地嘆了口氣:「那你早點休息。」
「嗯。」
電話掛斷,裴聆摟緊了被子,眼淚無聲地滾落在枕頭上。
他已經不想去思考冷峭寒一開始到底是因為想放下,還是因為空窗期寂寞找了他,這段時間反覆折磨他的問題不過是冷峭寒為什麼要分手,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哪裡不夠好。
現在答案就擺在眼前。
不是他做錯了什麼,不是他不夠好。
是冷峭寒從頭到尾就沒有真心待過他。
或許在冷峭寒眼裡,他就像是一條狗,高興了就哄,不高興了就罵,罵完了也哄,不過是打一巴掌給點好處——把他調教得更聽話。
不是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