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於鮮活的表情變化惹得旁邊待機的晏辭給予了中肯的評價:「表情很精彩。」
謝謝你的誇讚,但沒有很開心。
「怎麼了。」晏辭湊過來,見柯眠晚沒有拒絕,便瞄了一眼小朋友絕望表情的罪魁禍首。饒是健談如晏辭,也一時被一箱詭異色彩的顏料噎了一下,「……行為藝術?」
柯眠晚的心情平靜了。
且慢慢生成一個問號。
他們藝術生的形象有那麼抽象?
冷靜下來的柯眠晚覺得有必要糾正身為藝術生的形象,他用著最平靜的語氣,字正腔圓:「當然不是。這單純的就是…顏料翻了。」
看出來是顏料翻了的晏辭:「……」
他沒想補刀的。
「畫作業用的?」
「嗯。」柯眠晚含淚關掉視頻,「本來打算晚上回去開工的,天不遂人……」人願。
說到這裡,柯眠晚突然在感慨中摸到了些熟悉的味道。
他轉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人。
哇,更熟悉了。
他當然清楚二者之間沒有任何相關聯性。
可人就是喜歡將發生在一起的事情連結成因果關係,並對自己進行洗腦,且沾沾自喜。
柯眠晚很少主動看著誰。
晏辭在這份罕見的主動中讀出了一些不怎麼友善的意思。
他微一挑眉:「我在你眼皮子底下呆了一天。」
所以他不符合促成顏料開派對的幕後黑手。
柯眠晚被晏辭一本正經開玩笑的行為逗笑了。
「我只是在想,如果有好心人能夠多多給我提供一點靈感,忘掉不愉快就好了。」
期待的目光,和善的笑容,真誠的語氣。
柯眠晚看著晏辭,就差把某位好心人的身份證號報出來了——當然,報不出一位。
唯一的候選人嘴角掛著瞭然的笑意,隨後慢條斯理地移開視線。修長的手指從容不迫地敲擊著桌面,一下又一下,熟悉的衡量動作。
好吧,他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
柯眠晚舔了下唇緩解尷尬,提前與自己和解。
「可以。」
嗯又是拒……嗯?
可以!?
柯眠晚猛一抬眼。
他幻聽了?
骨節分明的手不知何時停下來敲擊,正安安靜靜地虛攏著放在桌上。拂即兩個人的小風扇哼哧哼哧地打轉,晏辭另一隻手搭著椅背,散落下來的兩撮髮絲隨風而動。
「如果你的好心人指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