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轉移注意力,柯眠晚蠢蠢欲動的目光落在襯衫褶皺上:「我在想加個光源…如果我這邊放盞燈會影響你嗎?」他指指斜前方的一塊空地。
「不會。」
說干就干,擺在眼前的襯衫衣褶和肌肉的參考可是過了這村沒這店了!
柯眠晚放下筆竄出房間,從樓下搬了台累死舞台下放置的燈回來。放到地上時響起一聲悶重的響聲,可見重量不輕。
遲遲沒等到人,給自己續茶水的晏辭被砸得一愣:「可以喊我搬。」
柯眠晚拎著線找到拖線板,聞言笑了:「那你知道這像什麼嗎?」
「什麼?」
「被賣了還在那兒樂呵呵給人數錢。」
被揪來做模特,還得被指揮去搬道具來折騰自己。
晏辭跟著笑:「都被賣了,當然得乖一點。」
柯眠晚震撼自己聽到了什麼:「乖?你沒把對方大本營一鍋端就不錯了。」
「我給你的印象這麼差啊。」
「有沒有可能我在誇你……好了。」
和晏辭確認調整好燈光的顏色和亮度,柯眠晚換了好幾個角度觀察小半天才回到畫板前開始寫寫畫畫。
時光飛逝,晏辭從最開始的僵硬到後期習慣後漸而悠閒,偶爾撐著桌面換姿勢,坐久了會小幅度活動肩胛。
而柯眠晚則是從奮筆疾書逐漸慢下來,大部分時間以觀察為主。
想記的東西數不勝數,柯眠晚做不到像照片印表機那樣畫下每一個動作的變化,因而選擇加深記憶。
他的目光簡單幹淨,卻最是難得,最能扯動他人心神。
晏辭曾經無數次站上舞台,面對鏡頭,直面各種好壞不論的目光和洶湧情緒而無動於衷,他以為他對這門基本課程掌握得很好。
卻不承想在最清澈的目光下無處遁形。
他該感謝多年習慣保持的處變不驚,才得以讓他在忐忑中看起來依舊從容。
晏辭控制不住飄忽的思緒,只好分散注意力到房間內的布置和畫作上去,看自己看起來有得忙。
幾個鑲了畫框的畫面向牆壁反放,大大方方掛在牆壁上的屈指可數,且無一都是風景畫——和樓下的一樣。
他記得曾經溜邊聽柯眠晚的學長提起,柯眠晚鐘愛風景畫,對人物是苦惱又厭煩,且……
同樣的東西從來不畫第二次。
冰川河流,星空城市,無一重複。
他一眼就能認出小朋友筆下無限溫暖的世界,但似乎同樣過分無情。
他本不該答應今天過來。
可他忍不住。
一次性的東西該用在關鍵處——
大前提是得留著,留下有用的印象。
「晏、老、師。」
頗為無奈的嗓音悠悠傳來,晏辭回神:「怎麼了。」
柯眠晚無奈抿嘴。
還問怎麼了,他的霸氣總攻變憂鬱偏執攻了。
藍色天然帶給人的情緒偏向憂鬱和神秘,因而屬於藍色的憂寂氣場能夠烘托出主角另一面完全不同的感覺。